看完了尸體之后,謎題沒有解開一點,反而更加混亂。江落和陸有一將棺材蓋上,將墳包恢復成了原樣。
江落埋好最后一抔土,跑到墓碑前看墓碑上的字。
陸有一擦擦臉上的汗珠,余光卻瞥見江落背后有亮光閃過,他心中一跳,大喊道:“江落趴下!”
江落只聽到一道破風聲襲來,他反應很快地就地一滾,一路滾到了另一座墳包之前。
他定下身后就抬頭看去,一刃寒光閃爍的大刀直直插在他剛剛待的土地之中,鋒利的刀刃沒下大半,如果不是江落跑得快,只怕他已經被這把大刀砍成了兩半。
江落朝大刀投來的方向看去。
密林之中走出一個形象怪異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極為奇怪的衣服,像是一層破舊的布料纏在身上,又像是造型古樸的長袍。他從黑暗中逐漸踏入到月光之中,高大的身影踩碎落葉枯枝,走到了大刀身邊,拔起了大刀。
“蹭”的一聲,男人握著刀,看向了江落和陸有一兩人。
他的形象像是古代的將軍戰士,眼神冷酷、充斥著血腥的殺戮。江落從地上起身,脊背微彎,全身緊繃,做好了隨時攻擊和逃跑的準備。
男人給他的壓迫感極大,這個人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身上的煞氣猶如實質,那是只有殺過成千上萬的人才能形成的惡煞。
“你是誰?”江落試探地問道。
男人一言不發,反倒提著刀向江落走來。江落轉動著陰陽環,但在外人看來,他一動不動,好像是被嚇傻了。
陸有一猛得撲過來抱住了男人的大腿,他咬牙,大聲對江落道:“跑!”
“快跑啊,江落!”陸有一急得面色發白,“快跑!”
江落一怔。
男人略微厭煩地皺眉,停下走向江落的步伐,側頭看向陸有一,抬高了握著大刀的手。
刀光在陸有一身上閃過。陸有一緊緊閉著眼睛,分明害怕得不得了,但還是牢牢抱著男人的腿不放。正當大刀快要落到他的脊背上時,一道金光乍起,金色影子猛得將男人撲到了一旁,虎嘯聲怒吼,金色老虎的一只爪子重重拍在男人的腦袋上,血盆大口張開,朝著男人的臉嘶吼道:“吼!”
陸有一愣愣睜開眼,江落喘著粗氣走到他身前蹲下,“陸有一,你是傻逼嗎?”
陸有一:“啊?”
江落嘴唇緊抿,壓抑往下,他面上的神情克制緊繃,隱隱夾雜故意為之的冷漠。好似剛剛陸有一舍身攔下危險的那一幕沒有換來他的一絲絲感動,還讓他很是排斥一樣。
“你為什麼要撲過來,”語氣甚至有些煩躁,“我需要你這麼做嗎?”
可是陸有一完全沒有看出他的不對,他傻傻地回答道:“我看你都腿軟了,我要再慢一點你命就沒了。”
江落莫名的怒火一滯,他深呼吸一口氣,把這傻逼拉起來,冷冷看著被老虎壓在身下的男人。
剛剛在情急之下,他滿腦子都被憤怒和緊張充斥,他幾乎火氣沖天地想著:你他媽敢碰我的人?
在這樣的情緒下,他竟然召出了之前一直沒有召出過的寅虎。寅虎龐大無比,比真實的老虎還要大上一倍,江落看著男人的眼神越冷,寅虎踩著男人的爪子越用力,咆哮聲越憤怒。
男人似乎還有力氣,他握著刀的手動了動,寅虎仿佛被挑釁了一樣,一重爪又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男人腦袋上。
鮮血從男人額頭流下,男人終于閉上了眼睛。江落帶著陸有一緩緩走過去,他銳利的目光將男人全身掃了一遍,用腳將男人手里的大刀踢到了一旁。
陸有一眼睛不眨地看著威武的大老虎,驚嘆三連就沒停過:“臥槽臥槽臥槽!”
“好特麼帥!”
他還想伸出手去摸一摸老虎,但卻看到老虎爪下的男人猛得睜開了眼,額前的傷口已經恢復如初。
陸有一嚇得一屁股坐倒,“江江落,他又睜眼了!”
江落立刻側頭看去,只見男人直勾勾地睜著眼看著他們,但除了看他們后,竟然沒有半分掙扎動作。
老虎吼了一聲,男人面無表情地看向老虎,又看向陸有一和江落,“你們是誰。”
他頓了頓,“我又是誰。”
江落:“……”
陸有一:“……”
男人的表情露出一點迷茫來,化解了他臉上的冷酷,“為什麼這只老虎要踩著我。”
“你再裝?”陸有一鄙夷道,“你這個死鬼,以為這樣能騙得過我們嗎?”
“死鬼是我的名字嗎?”男人道,“那你叫什麼?”
江落:……遇事不決來一卦。
卦象證明這男人沒有說謊。江落謹慎地將金色符文化作巳蛇纏住男人,才讓他起身。
男人起身后,江落就知道他為什麼失憶了。
在老虎撲倒男人時,正好將男人撲到了一塊尖利的石塊上。石塊插入了男人的后腦勺,不知道男人是什麼來歷,短短時間內,后腦勺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傷口緊緊包裹著石塊,只剩下一小點的石頭尖留在頭皮外面。
江落瞇著眼看著這傷口,甚至還笑了一下。
剛剛的火氣消散了不少,他和陸有一對視一眼,陸有一咳咳嗓子,“你真的忘記你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