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邀我去處理件小事,”馮厲淡道,“你們跟在旁看著。”
幾個人應了一聲是。
一個小時后,車輛停在了一戶豪宅面前。馮厲率先下車,其余人跟著他的身后,目不斜視地進入了豪宅。
還未走入正廳,就有人急匆匆迎了出來,是一位二十多歲神色憔悴的年輕人,“馮先生,您終于來了!”
馮厲微微頷首,年輕人松了一口氣,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快請進。”
這座豪宅分上下兩層,一層有一百五十平的大小。剛一入門,馮厲就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江落幾人,問道:“你們看出了什麼?”
江落身邊一個叫王三嘆的人肅容道:“院落中的坎位種植著一株松柏,松柏可鎮宅化煞,坎水生木,松柏效用加倍,萬年長青。”
另一人道:“玄關處放置了蓬萊松,即可驅邪避災,又可招財進寶。屋內還養了佛肚竹,佛肚竹擁有禪理,也是妖魔鬼怪畏懼的避邪植物之一。我觀此處住宅有許多鎮宅之物,還有富貴之相,住宅的主人必定也是大富大貴之人。”
王三嘆似乎覺得自己沒有他說得多,一臉懊惱地低下了頭。
馮厲點點頭,沒說好或是不好,而是看向了江落,“你認為呢。”
江落一本正經道:“我認為這戶人家一定遇見了很多邪門的事。”
第28章
這不是句廢話嗎?
另外兩個弟子無話可說地看著他。
要是沒有邪門的事,那他們來這里做什麼?
但馮厲卻面不改色地點點頭,“你說的很對。”
他夸完江落,抬步往里走去。
王三嘆兩人不敢置信地對視一眼。
馮先生很少開口夸人,可現在,馮先生就開口夸了江落。
他們用眼神交流片刻,馮先生原來喜歡這樣的回答嗎?
年輕人將他們帶到了客廳,客廳沙發上正坐著一對母女。
黃玉蘭和女兒哭得眼睛通紅,瞧見他們進來之后,忙拿出手帕擦擦眼淚,勉強笑著起身道:“馮先生,您快坐。”
馮厲坐在沙發上,江落跟其他兩個人站在了他的身后。
“說吧,”馮厲云淡風輕道,“找我是出了什麼事。”
馮厲作為馮家的天師,輕易不會出門處理這樣的小事。只是這一次他恰好在云南,老天師又和黃玉蘭是熟識,這才勞動了他出手。
黃玉蘭聞言,眼淚又止不住了。她的兒子柯鶴塘忙道:“是我父親出了事。”
“半個月前,我父親開始變得不對勁,他脾氣越來越暴躁易怒,一點事情不順心就大發脾氣。這就算了,他還吃起了以前從來不會吃的昆蟲,”柯鶴塘艱難地道,“地里爬的昆蟲,什麼螞蟻、蠶蛹、蟑螂……處理處理之后吃也沒什麼,但我們發現,他偷偷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生吞了這些昆蟲。”
江落聽到身邊兩個人艱難吞咽口水的聲音。
生吞,確實夠狠的。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的人性癖奇怪,有的人食癖奇怪。
但如果只有這個,還不到請天師的程度。
果然,柯鶴塘繼續道:“不止如此,他還一直去撓自己身上的皮,撓完身前撓背后,都撓出血了也不停手。我們問他疼不疼,他說他沒有感覺。”
黃玉蘭抓著手帕,“馮先生,您沒看見他身上被他自己撓出來的傷口,都到了要去縫針的程度。他還真感覺不到疼嗎?我感覺……感覺他像是中邪了似的。
”
馮厲靜靜聽著,等他們說完后,站起身道:“我知道了。”
“你們跟我來。”馮厲側頭看了看江落三人。
豪宅偌大,馮厲帶著他們看完了一樓,又來到了二樓。
黃玉蘭母子三人跟在身后殷殷切切地看著他們,到了二樓書房處,還沒進去,江落就敏感地感覺到了一股陰冷氣息吹來。
馮厲應該也感覺到了,他腳步直直,沒有片刻游移地踏入了書房之中。
書房很大,擺了整整兩面墻的書籍。紅木定制的辦公桌放在書柜前,中心地板上還蓋了一塊虎皮紋樣的地毯。
乍看沉穩威嚴,但細看之下的設計卻略顯浮夸奢靡。江落一路走來,覺得這戶人家應該是突然發跡的暴發戶。
書房中擺放了許多寓意美好的綠植。左側墻上掛著一幅畫,辦公桌上還擺著一個銅錢裝飾物。
江落看完一圈之后,目光回到了畫上。
畫上是一個男人的全身像背影,男人穿著一件很有年代感的上衣,從腰部往下陷入在黑暗之中。畫的底部,在男人的腳旁有一道刻板僵硬的陰影,陰影略重于黑暗的底調,細看之后才能發現,陰影好像分成了隱隱約約的三段。
這幅畫給江落的感覺不太好。
馮厲問:“你們看出來了什麼?”
又是一次考較,吸取了剛剛的經驗,王三嘆謹慎地道:“這里一定有問題。”
另一位仁兄緊跟著道:“問題還一定不小。”
馮厲失望道:“無用空談。”
他又看向了江落。
江落還在看著畫,“這幅畫,好像是活的?”
馮厲臉上有細微的笑意一閃而過,他看向黃玉蘭三人,“這幅畫是什麼時候買回來的?”
柯鶴塘小心翼翼道:“這是半個月前家父在一場拍賣會上買下來的,馮先生,是這幅畫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