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鐲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方刻著一圈金色的符文,江落看不懂這些符文的內容,他裹著衣服角將手鐲拿起來,稍微有些驚異,這手鐲瞧起來像木質,但摸在手上卻有玉的重量,肉眼可見下品質溫潤細膩,不輸上佳的羊脂玉。
江落不知道這鐲子有什麼用,拿出去找老板,“老板,這是什麼?”
老板睜開一只眼,“咦”了一聲,稍微恢復了點精神氣,“哦,陰陽環,你小子運氣不錯,這可是一件好東西。”
他伸出了一個巴掌,五根手指晃了晃,“這個數一口價,絕不講價。”
江落道:“陰陽環?”
老板又閉上了眼,“陰陽環,上刻十三道金文密咒,佩戴在身,防身有效,百邪不侵。”
江落心中一動,將陰陽環戴在右手上。巧極了,這個陰陽環正好合適江落的手腕尺寸,如玉如木的手鐲在暗光下靜靜泛著溫潤的光,黑發青年白到如同瓷片的肌膚,和它互不排斥,和諧地搭配在了一起。
江落滿意地付了賬,突然看到老板手里盤的流珠里有一顆珠子格外不一樣。
在一群木頭做的珠子里,這一顆珠子仿若是透明一般的質地,隱隱冒著白色的寒冰氣息,江落不由多看了幾眼這顆珠子,右眼皮突然跳了幾下。
他按了按右眼皮,問:“老板,你手里的流珠能不能給我看一看?”
老板突然睜開了眼,意味深長地看著江落,“你想看我的流珠?”
江落笑了笑,“不行嗎?”
老板深深看了他一眼,將流珠遞給他,“可以。”
可是流珠還沒到江落手里,竄起流珠的繩子卻突然斷掉了。
珠子頓時摔了一地,滾得到處都是。
誰也沒預料到流珠會斷得那麼突然,葉尋幾人聽到聲音后趕過來幫忙找珠子,但最后找回來的珠子卻比原來的少了一顆。
少的正是江落瞧著十分不一樣的那顆。
老板神色復雜地看著剩下的流珠,江落說不出他這個表情意味著什麼,但好像藏著恐懼,又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惆悵。半晌后,老板直接大手一揮趕人,“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重要東西,你們也別找了。”
“趕緊付錢,我這就要關門了。”
這種店鋪在天黑之后絕不會做生意,一行人連忙付了錢,打車前往墳地。
八個人分兩輛車先后到達池尤的墳地。池尤是池家的掌權者,墳地更是在風水寶地之處。他們到的時候,池尤的墳地上留有許多鮮花和燒紙的痕跡,應當在白天被許多人祭拜過。
一行人都是專業人士,很快就擺好了招魂用的東西,由葉尋來招魂。
江落暗中提高了警惕,做好了池尤會出現的準備。
他被陸有一幾個人護在最中間,這幾人生怕池尤冥頑不靈不聽勸,今晚就要帶走江落。
但最后卻什麼也沒發生。
葉尋皺著眉頭睜開了眼,“我招不回來池尤的魂。”
葛祝肅然道:“我試試。”
然而一個一個試過去,池尤也沒有出現。大家這下子是徹底懵了,陸有一摸不著頭腦,“難道今晚不是池尤的頭七?”
“怎麼可能,”卓仲秋反駁道,“錯不了,今晚就是池尤的頭七。真是奇了怪了,竟然招不到魂……”
江落說不清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為警惕,他皺著眉,看著黑夜下的墓碑,靜靜垂眸陷入沉思。
這幅樣子看在別人眼中,不免披上了一層難過悲傷的色彩。卓仲秋突然將手里的桃木劍一扔,懶洋洋地找出手機打車,“走,不搞了,我帶你們去酒吧喝酒。”
聞人連也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優雅地理了理裙角,“今天是池尤的頭七,大家都不怎麼好受,借酒消愁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陸有一偷偷瞥了江落好幾眼,“好啊好啊。”
一群人就這樣從墓地到了酒吧。卓仲秋會玩,帶他們去的是市中心一家很大的酒吧,場子里霓虹燈絢麗,人影嘈雜。
光線很暗,一進去,卓仲秋就帶著陸有一、塞廖爾和葛祝直奔舞池而去。葛祝因為要出門換了身休閑衣,嘴上一直說著“不了不了”,但站在舞池里后,卻跳得比誰都嗨。
江落看著他們鬧騰,走到吧臺前敲敲桌子,跟調酒師道:“給我來杯冰啤酒。”
吧臺的燈光黯淡,只有放酒處才有幾個亮度極低的筒燈。
調酒師的面容藏匿在黑暗中,聞言,他既沒有問江落要哪個牌子的啤酒,也沒有說笑調侃,而是沉默地轉過身,動作嫻熟地拿來了調酒杯。
葉尋坐在江落的左側,聞人連和匡正坐在江落的右側。聞人連拿出一包煙放在桌子上,抽出一根遞給了江落,自己夾了根煙送入紅唇,笑瞇瞇地點燃。
若是不看他的喉結,聞人連一舉一動都充斥著迷人的女人味,成熟而優雅。在他旁邊的江落絲毫沒有被他的光彩遮掩,眉目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蒙上一層朦朧曖昧的光,黑發青年漂亮的眼睛拉絲般的瞇著抽煙,周圍的人群似有若無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我原本還以為今天能見到池尤,”聞人連側頭低聲道,“都已經想好該怎麼勸他對你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