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斐一開始就是被傅施閱身上那種沉靜優雅,游刃有余的感覺吸引的,他側著頭笑了下,故意拋魚餌,“這聽起來是件好事。”
“不!”
戴醫生猛地否決,緊張地站起來,急促地說:“因為我的診斷,他失去了很多,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些都是他母親逼我的,那是個瘋女人。”
“他媽媽以前有過自殺的念頭,但在我的心理疏導下已經放棄了,我太了解那個瘋女人了,她自殺都是為了引起丈夫關注,根本就不是想死,她出殯那天,我收到一份從錢塘寄來的信……”
“是你朋友寫給我的,嘲弄我對他母親的治療方案。”戴醫生全身顫抖著,驚恐的語無倫次,“他告訴我,用兩句話就能擊潰我病人的心理防線,讓她自覺自愿的去死!”
林斐呼吸一滯,即便能猜到傅施閱這麼做的理由,甚至理解意圖,可是對自己親生母親做出這樣殘忍恐怖的事情,還是令他竄起一股寒意,難怪針對體育老師的操作那麼熟練,在逼人去死這方面已經不是做第一次了。
戴醫生換氣過度,大口喘著氣,“我不知道是誰讓你來找我,他的爸爸是入贅的,很多年前來找過我,通過我的手里病歷成功說服家族拿到傅家的產業,一毛錢都沒有留給他,去年他爸爸遭報應,兒子和妻子全死了,這是他姑姑告訴我的,沒多久,他的姑姑瘋了……”
“傅施閱就是一個魔鬼,每一個和他親近的人不是瘋就是死,我躲到這里茍且十幾年,就是為了躲開他!”戴醫生捂著胸口,顫顫著說,“你還年輕,不要被他迷惑,我勸你早點離開他。
”
林斐站起身,拉開窗戶的百葉簾,溫熱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他看著魂不附體的戴醫生,輕聲道:“阿姨,你有沒有想過,我既然都能找來這里,何況是他?”
他頓一下,低聲道:“他要是想報復你,有的是手段,只不過念舊情,以后你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戴醫生張口結舌地看著眼前這個干凈清透的少年,林斐朝著她笑一下,遵守諾言永遠的離開這間診所。
林斐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所有的預料變成真實,就像掀開掩人耳目的面具,看到一張猙獰恐怖的臉,而他和這樣一個人濃情蜜意,踏進欲望和金錢的陷阱,自愿成為老虎嘴里的食物。
如同刀口舔蜜糖,越是甜蜜,越是割舌。
就像是他告訴賀言寧的,喜歡不喜歡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虎口脫險,遠遠脫離這種病態的關系,離開這個神經病才是當務之急,重中之重。
第二天的機場,老師領著一隊學生依次過安檢,林斐心不在焉地站在長長隊伍末尾,瞥見周勉的身影,周勉作為代表觀眾之一參與這次出征。
林斐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看向安檢門,安檢尤為的嚴格,據說因為昨天抓住藏違禁品的,所以今天恨不得把每個人從頭到腳地剖開看一遍。
輪到林斐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他跨上安檢臺,安檢員手持金屬探測器由下到上仔細地掃一遍,直到林斐臉旁邊,“嘀嘀嘀”報警聲響起。
安檢員盯著他閃亮的耳釘,林斐怔愣,最近出行都是坐傅施閱的私人飛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單手摘下來,攤在掌心遞過去,“喏,普通耳釘。
”
自打上次傅施閱還給他,戴上去后就忘了摘下來。
旁邊工作人員拿起來仔細端詳一番,很普通的鉆石耳釘,唯一不普通的是重量要比普通耳釘重一點點,檢查無誤后遞回給林斐。
這里沒有鏡子,林斐隨手丟在外套口袋,懶得戴了。
第五十二章
林斐雙手舉著背包,塞進行李架,低頭看著與他穿著同樣校服,臉頰泛紅的女孩,“我能和你換個座位嗎?”
“啊……好。”女孩瞥他一眼,噔噔噔跑到前排。
坐在一起的姑娘們朝這邊瞧過來,散出歡快的笑聲。
周勉捧著手機專心致志的打游戲,對外界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直至林斐坐下來,他胳膊肘向里收,刻意保持距離。
林斐取下折板上的航空宣傳頁,手指上下翻飛一陣,目視前方,唯獨手臂伸展到周勉的折板,將折好的紙輕輕放下來。
一只活靈活現的小青蛙。
周勉合上手機,拿起青蛙揣進校服外套口袋,板著臉,別過頭看林斐,兩個人視線相撞,默契的同時一笑。
周勉笑完,立即又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我以后可不叫你舅媽。”
“哎!你和我舅舅交往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要不是他親口和我說,你是不是打算等你兩結婚再告訴我?”
林斐后仰枕在座椅,嘴角的笑意漸深,想說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被周勉的話截止,“我舅舅告訴我的時候,我恨都恨死你了,我多想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林斐默然,如果可以,也想從來沒有認識過周勉,以不至現在將周勉一家拖下水。
周勉狠狠瞪他一眼,撲哧笑出聲,“但沒辦法,我就你一個好朋友,最近總想以前,想到我們一起逃課,一起和老師斗智斗勇,你還記得初三抄校規那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