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斐看眼窗戶里明亮的燈,脫下書包帶,找開門的手環鑰匙,不冷不熱地回應,“叔叔好,”
向笛讓這個稱呼打個措手不及,一個快三十歲的人,和個十八歲的男孩計較,上次還讓人家占上風,著實的丟臉。
瞧見林斐掏出的白色手環,他眉頭一揚,“手環好用嗎?我用半年的時間為這座房子量身寫的全智能家居系統,這個家里的溫度、濕度、燈光都和我息息相關,本來沒必要告訴你,但看你上回那麼介意,我擔心以后你知道,又和傅總鬧矛盾……”
“那我可真過意不去了。”向笛輕笑看他,沒有任何過意不去的意思。
林斐將手環扣手腕上,充耳不聞,真是懶得搭理他。
向笛手肘壓在車窗沿,身子往外探幾寸,打量著他,“我和傅總認識十年了,沒想到他會和個小朋友談戀愛,不過也能理解,他一向喜歡乖巧溫順的,我們都是成年男人,事業忙,談戀愛為了消遣而已。”
“小朋友,以后你可要懂事點。”
林斐拎著書包背帶,隨意挎在一側肩膀,“叔叔,你說完了嗎?”
向笛壓低聲音,一種耐人尋味的旖旎語氣,“我有一個小毛病,我寫過的代碼里會隱藏我的名字。”
林斐低頭撲哧笑出聲,單手扶在車門上,略弓著背,姿態松散,后視鏡里的臉清白干凈,“你們認識這麼多年,你只敢背地里敲打一個小朋友,我真覺得覺得你可憐。”
向笛臉色驀然一變,定定看著他。
林斐反客為主,直迎上他的目光,坦然無畏,“你十年都追不到的人,我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真抱歉,我長那麼大,還不知道暗戀是什麼滋味呢!”
“你……”向笛咬緊下唇。
“叔叔。”林斐干脆打斷他,懶洋洋在他身上掃一遍,語氣真誠,“你能寫出那麼棒的代碼,認真追求事業,別把時間浪費在爭風吃醋上。”
說完,他站直身體,兩手抄進外套口袋,站姿不端正,有種少年隨意慵懶,“再見。”
向笛怔怔地看著他清瘦背影,錯愕地張張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餐廳里王阿姨身影忙碌,白粥香味撲鼻,林斐書包掄在沙發上,捻一塊糯米糕塞嘴里,邊嚼,邊走向露臺。
傅施閱靠著椅子,擰轉活動手腕,桌上薄薄筆記本電腦發著幽藍的光,呼吸間冒出甜甜的香氣,偏過頭,林斐削尖的下顎抵在他肩膀上,直勾勾看著屏幕密密麻麻的代碼,“看不懂,但我感覺每一行都是錢在跑。”
“見完朋友了?”傅施閱指腹抹過他嘴角的殘渣,“玩的開心嗎?”
林斐潦草地嗯嗯,目不轉睛地看錢,“開心,他劍橋畢業的,現在在錢塘航天科研所工作,蠻有意思的。”
傅施閱目光描繪著他的側臉,吐字清晰,“年少有為,值得交往。”
“我也這麼覺得。”
林斐雙手從背后環住他,黑玻璃秋似的眸子澄澈,“你都不吃醋,真好,我小時候看電視,最怕那種心胸狹窄,動不動吃醋,還限制人際交往,和個變態似的,太嚇人了。”
傅施閱收回目光,端起桌上馬克杯慢慢抿口水,喉結滾動,“嚇人嗎?”
“特別嚇人。”林斐湊到他耳朵邊,邊笑邊說,“不過我不怕,我很兇的。”
只有軟弱膽小的才會被這種人玩弄于鼓掌,他不是,骨子里是個硬茬,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我痛,你要更痛,既然他好過不了,那誰也別想安然無恙。
傅施閱單手合上筆記本屏幕,好整以暇地看他,“你想和新朋友當校友?”
林斐微怔,表現有這麼明顯嗎?下午在賀言寧車里第一次才有這個想法,傅施閱像鉆在他腦子里似的,“想,你覺得怎麼樣?”
“小甜糕。”傅施閱換個更舒適的坐姿,敲著手中的馬克杯,反問他,“你覺得我為什麼讓你參加機器人大賽,又為什麼請陳教授為你補習?”
這些并不是高考的必需品。
林斐慢慢眨幾下眼,睫毛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勾人,心跳七上八下,原來傅叔叔早都打算好了。
傅施閱看著他的眼睛,很溫柔地笑了下,“和我在一起,我不會讓你羨慕其他人。”
林斐心里“哇哦”一聲,長得帥,成熟多金,有魅力,還那麼體貼,拋開那些令人細微的不適感,眼前這個男人完美無缺。
難怪能有人愿意追他十年。
他跨過椅子,坐在傅施閱膝蓋上,甜滋滋地說:“傅叔叔,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傅施閱抬眼,勾著他的腰往前拽一截,親密無間的距離,慢條斯理補充前一句話的條件,“你能做到答應我的,我們會一直是現在這樣,如果你違背約定,我們會換種相處方式。”
絕對服從,絕對忠誠,絕對信賴。
林斐都能倒背如流了,伸手去解他扣的嚴絲合縫的襯衣扣子,不以為意,“什麼方式?”
“你不會想知道。”傅施閱紋絲不動,任由他為所欲為。
那種隱約不舒服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林斐可以確定傅施閱不是在開玩笑,方才的濃情蜜意像是虛假的似的,這種詭異的相處關系絕對不正常。
他竭力讓自己不要聯想,轉移這個令他不適的話題,“你又嚇唬我,我還沒問你呢,我剛見到向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