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斐一聽這個來勁了,看陳教授的眼光閃著星星,“陳教授,你真厲害,我知道你們大學,我以前在雜志上看過,我們華人有兩個拿過菲爾茲獎,一個就是你們學校的教授,這本雜志現在還在我的書架上珍藏。”
陳教授遲疑一下,謙虛地說,“實不相瞞,正是敝人。”
足足好幾秒,林斐太興奮了,像個見到偶像的粉絲,“我剛和菲爾茲獎的獲獎者握手,我這周都不要洗手了!”
傅施閱低聲悶笑,“陳教授要在國內待幾個月,他是個閑不住的人,你能請教他問題,對他來說是一種消遣,陳教授,我說的對吧?”
“嗯,是,我每周末會抽出一天時間給你。”陳教授還能說什麼?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永遠不過時。
菲爾茲獎相當于數學界的諾貝爾,諾貝爾要給他補功課?林斐受寵若驚,“陳教授,不會麻煩您吧?”
如果沒記錯,雜志上記載,這位陳教授十三歲就拿過全國聯賽冠軍了,殺雞焉用牛刀?
陳教授笑笑,看一眼傅施閱風輕云淡的表情,“不會,傅先生說的是,我是個閑不住的人,你能來和我探討問題,是一件好事。”
林斐又不傻,傅叔叔泡自己真是很能下血本呢。
陳教授和林斐約了下次見面時間,禮貌退場。
林斐尚處在興奮中,耳尖泛著淡淡的紅,端著桌上的果汁灌了好幾杯,吹著天花亂墜的彩虹屁,“陳教授真的好厲害,百年之后,他的大腦就應該和愛因斯坦一樣捐獻給科研機構……”
“這麼崇拜他?”傅施閱問。
林斐干脆利落,“是呀!”
傅施閱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熱情,天真,靈魂里綻放出鮮亮的火花,那是從未再別人眼里見到的光。
那樣熾烈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傅施閱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愉快,原來真的有人的愉悅感這麼容易滿足。
這種感覺很奇妙,很復雜,但并不差勁。
他抱著手臂,低頭不由自主地笑了。
林斐冷靜下來,從小到大,被這副皮囊迷得神魂顛倒的大有人在,傅施閱不是第一個獻殷勤的,卻是最特別的一個,不管是那套無價之寶的化學元素周期表,還是眼前這位陳教授,分寸感拿捏的死死的,都是令他無法拒絕的誘惑。
投其所好這四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撐著下巴,端量傅施閱一陣,“傅叔叔,你談過戀愛嗎?”
有點好奇,像傅施閱這樣游刃有余的,不可能沒談過戀愛吧?
傅施閱姿態優雅地切牛排,稍頓,“沒有,公司業務繁忙,沒時間照顧兒女私情。”
“你呢?”傅施閱反問他。
林斐眨眨眼睛,大言不慚,“我談過啊,好多個呢。”
“多少個?”
林斐抬起一只手,掰著手指數,“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七八個吧!”
傅施閱抬眼,放下刀叉,盤子里牛排切的整整齊齊,“難怪小花招這麼多,把我當你男朋友耍了?”
“是有怎麼樣?我很壞的,不信你去問周勉,我就是你們眼里的壞胚子。”林斐神采奕奕,身子向前傾幾分,“傅叔叔,我那麼壞,你不想親手調教我嗎?”
傅施閱輕笑了下,神態平靜地看他。
林斐直勾勾地看他,“跟我談戀愛好不好?我會很乖。”
“只對著你一個人乖。”
靈的像貓似的不可捉摸。
傅施閱置若無聞,隨手將牛排盤子推過去,“少說話,吃東西。”
牛排大小均勻,像一個個幾何方塊,林斐垂下眼看幾秒,原封不動推回去,懶洋洋地說:“抱歉,周勉舅舅,我只吃我男朋友切的牛排,您的還是留給您男朋友吧,我受不起!”
第二十一章
傅施閱微微瞇眼,銀質的叉子挑起一塊牛排,細嚼慢咽,一瞬不瞬盯著他,“要我當你第九個男朋友?”
盡管語氣風平浪靜,眼底攜著銳利寒意,像是下一秒就能扼著林斐的脖頸掐死他一樣,林斐微怔一下,傅施閱垂下眼,神態沉靜優雅。
“第一個。”
林斐淺淺的呼吸一口氣,按捺一瞬間的心驚肉跳。
傅施閱漫不經心地招招手,林斐壓低身子,仰著臉湊過去,傅施閱掐了一把他的臉,像對待小朋友一樣警告的語氣,“我不喜歡開這種玩笑。”
林斐眼尾瞥到手表,想起那條疤痕,傅施閱家那些亂七八糟,駭人聽聞的事,正兒八經的人都能逼成神經病,就算偶爾有點神經質也是人之常情吧?
“你不和我談戀愛,有的是人想和我談戀愛。”
傅施閱端起桌上咖啡抿一口,“誰?”
林斐掃了一圈餐廳,“你等著瞧。”
他說完站起來,抄起桌上手機,徑直走向鄰桌,坐著一家三口,擺著生日蛋糕,看蛋糕上的數字,男孩比林斐還大兩歲,正在切蛋糕。
看見林斐過來,三個人頓時一怔,他穿的還是附中的校服,簡單的白T恤,袖口有圈黑色條紋,干凈單純得很,一笑起來,那股稚氣更盛,和未成年似的,“祝你生日快樂。”
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你。”
林斐掃一眼傅施閱,努努下巴,“那個是我叔叔,他很喜歡這個蛋糕的造型,我能加你個微信,你把蛋糕店推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