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當時姚菁父親的原配咬死姚菁生母不肯松口，季氏也正處在發展的關鍵時期，根本就不敢扯進這種事里。

姚菁因此記恨上了季瑾霖，雖然依然跟他在一起，還生了季盛，但兩個人的夫妻情分卻一點點湮滅在無窮無盡的爭吵中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見家里被姚菁鬧得烏煙瘴氣，也勸過季瑾霖離婚，但季瑾霖覺得自己有愧于姚菁，不肯跟她離婚，二老也就沒再摻和過這事兒。

姚菁也不愿意和季瑾霖離婚，她本來就不是個溫柔賢惠的性子，當初在那種時候跑去對季瑾霖噓寒問暖不過就是為了光明正大的嫁入豪門給自己那當小三的生母爭口氣，好不容易成功的嫁進季家，她又怎麼舍得放手。

不過跟季瑾霖鬧翻之后，她也不肯再裝模作樣，在家里鬧還不算，居然背著季瑾霖，跟涉黑的秦行不清不楚。

楚晰說起這一段故事的時候，心里頭也有些唏噓，他不愿意讓自己的孩子做私生子，會選擇離開或者爭取，卻唯獨沒想過要通過那種方式登堂入室，果然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

“據季盛說，當初姚菁之所以會急著殺害大伯，是因為他跟秦行有染的事被大伯發現了，大伯提了離婚，姚菁害怕離婚后自己分不到足夠的財產。”

這世上，還真有人把錢看的比人命還重，楚晰嘆了口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惋惜。

季域也覺得通體惡寒，沉默了好半天才問楚晰：“這事兒季盛怎麼知道的？他要是早就懷疑，為什麼不早說？”

“這就是問題所在。”楚晰嘆了口氣，告訴季域：“季盛很早之前就知道，他說在他很小的時候姚菁就騙他說秦行才是他的生父，所以他不但默認了姚菁的所作所為，還跟著秦行在那個社團越陷越深。你知道唐卞為什麼會沾上毒品和賭博嗎？都是跟著季盛學的，而季盛就是秦行帶的。”

秦行就是那個秦爺，姚菁在結婚前就認識他，后來兩個人勾搭在了一起。季盛長的像姚菁，要是姚菁親口說他不是季瑾霖親生的，那……

季域沉默了一下，轉而問楚晰：“所以他究竟是不是大伯的兒子？”

“他是。”楚晰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姚菁：“他是大伯的兒子，這才是最可怕的。”

第一百八十章 不坐月子是我身為男人最后的尊嚴

楚晰不知道一個母親，究竟出于什麼心態才會騙兒子說他是自己跟情夫生的。

季盛從懂事起，便把這個虛假的秘密當做自己心里的一塊疙瘩，生在季家，卻從不把自己當做季家人看。

季瑾霖心善，對代季域跟對待季盛一視同仁，在季盛看來是他懷疑自己的身份，季家人對季域和季晨的培養，與他而言，是在給自己制造競爭對手……

三觀從一開始就扭曲了，什麼事情都能找到歪曲的解釋，季域聽了楚晰這些話，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季盛是在大伯去世之后才知道秦行根本就不是自己親生父親的，大概就是從那以后開始墮落，進賭場、涉黑、甚至沾染毒品……沒命的墮落，也不知道是在報復誰。

”

季域卻不同意楚晰的觀點，他說：“季盛生在季家，長在季家，就算姚菁給他灌輸過一些不太合適的觀念，他到底也是爺爺和大伯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最起碼一些基本的是非觀應該有吧？意識到真想之后不去彌補，墮落有什麼用？難道報復我就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了嗎？”

楚晰看著季域搖了搖頭：“爺爺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季域，他不是在報復你。”

季盛報復的，自始至終都只有老爺子一個人。

血脈有的時候很微妙，季域今天問出來的話，那天老爺子也問過，季域今天責怪老爺子的話，季盛那天也說了。

他說：“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讓季域恨你，因為我恨你。我恨你明明知道姚菁是那樣的人，還由著我爸傻兮兮的娶她，我恨你明明懷疑過我爸的死有問題，卻還是把我交給姚菁然后置之不理，我恨你口口聲聲說心疼我，卻眼睜睜看著我做了那麼多錯事，然后用心疼一筆帶過，同樣都是你的孫子，為什麼你對季域那麼嚴格？你把季域教的那麼優秀，卻一味縱容著我去犯錯，你是心疼我嗎？你心疼的明明是季域！”

是這個理嗎？

楚晰不知道，但老爺子顯然是受不了這個答案，季盛說的沒錯，他當初是不太想讓姚菁來撫養季盛，彼時姚菁沒有任何靠山，他想要爭到撫養權其實很容易，只是沒忍心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后來也有很多次，季盛找季域的麻煩，明明都是季盛的錯，他卻因為自己于心有愧，屢次讓季域退讓……

人們總是習慣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老爺子讓季域退讓，季域心里委屈，認定老爺子偏心季盛，害他的愛人和孩子受到傷害；老爺子為季盛退讓，季盛，認定老爺子偏心季域，害他一直與惡狼為伍走向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