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普通人也會幻想過的驚險刺激一點兒,人往往都是求而不得,才顯的此生艱難。你有多渴望一件事情,就有多難得到,這是楚晰在年復一年的心酸中參透的道理,所以他渴望,卻不要埋怨老天不公,最多就是在很難過很難過的時候,把自己縮到沙發的最里面。
這也是在御湖公館住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因為平常和季域睡覺的床上,沒有半點愉快的回憶,給不了他安全感。
這套房子不大,現在這麼躺著,還能聞到餐廳里飯菜的氣息,盡管沒有胃口,楚晰也感受到單義在這一餐里用的心意。讓人家做好飯有空著肚子離開,他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就費勁爬起來,拿到手機又躺下去。
本來打算發一條致歉的消息給單義,卻又被單義發過來的消息弄得心煩意亂。
他說:“我先回去了,你不要想太多。一會兒起來吃點兒東西,記得放進微波爐加熱一下,你最近妊娠反應比較嚴重,吃涼的不好。另外,我出門的時候,你前男友在樓下,你小心點,不要亂開門,有事記得打我電話。”
楚晰本來是要給單義道歉的,看到這條消息心煩意亂,順手就把手機給扔到了沙發底下撲的地毯上,自己拽著手里的小毯子又往沙發里面縮了縮。
他知道季域沒有那麼好打發了,可是聽到單義說他就在樓下的時候,心理還是十分忐忑,總覺得自己的秘密就像一個沒有加鎖的日記本,只要風一吹,里面的東西便嘩啦啦在季域面前攤開了。
楚晰躺著,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好想著最近一樁樁的事情,熬過這漫長的時間。腦子里面過去的大多還是季域,他曾經對自己不屑一顧的模樣,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到最后通通都變成了今天在門口的退讓,以及他跟單義說的那句話:“麻煩你照顧好他。”
楚晰不知道季域為什麼會突然跟變了個人一樣,這麼小心翼翼的對待自己,只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那就是他不能再因為對方一時興起的小把戲輕易受傷了。
天色也像為了襯托他的心情一般,應景的卷起一陣愁云,一會兒打遠處亮起閃電,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得楚晰差點兒從沙發上跳起來。
昆城的天氣哪里都好,唯獨說下就下的暴雨讓人頭痛。楚晰聽著外頭噼里啪啦的雨點打在窗玻璃上的聲音,心驚膽戰的又從地上撿起手機,打開看了天氣預報。
這場雨會持續好幾天……那季域應該會離開了吧?下這麼大的雨,傻子才會站在樓下。楚晰這麼想著心里輕松了一下,順著雨聲走到陽臺的落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
這所房子樓層不算很高,九樓,眼睛好的話,往下看可以認清楚人的長相,在斑駁的雨影中看到人影時,楚晰心臟驟停了一下,隨即又像瘋了一樣在胸腔里撞。
季域的身形,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認錯。
看著那個被雨水淋透的人影,楚晰委屈的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理順了呼吸,沖著樓下雨里的人影氣惱的罵了一句:“季域,你他媽究竟想干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讓我好好生活呢?”
他不知道這雨下多久,也不知道季域要在那里等多久!看著那個早就被水澆透的身影,無力的閉上眼,長長喘了口氣,拿著雨傘下了樓。
楚晰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狠心的人,就算陌生人在這種大雨天站在他家樓下,他都于心不忍,更何況那人是他親自照顧了許多年衣食,愛了許多年的季域,是他肚子里這個孩子的父親。
電梯快的有些猝不及防,到樓下的時候,楚晰還沒準備好,一開門差點兒被一股子迎面撲來的冷空氣重新卷回去。
季域很快就看見了楚晰,三兩步跑到他跟前說:“你怎麼下來了。”
楚晰冷笑一聲:“季總不是明知故問嗎?你不就站在那里等著我下來嗎?”
季域理虧,看楚晰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外套站在風口上,順手就想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他披上,抓著衣襟摸到一手濕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披不了,就有些討好的沖楚晰笑笑:“那個……我沒想到你會現在下來,我……我其實就是……我……”
“夠了!有什麼話趕緊說吧。季域,不管什麼事,麻煩你一次說明白,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楚晰打斷季域的話,退了兩步,讓他進來站在樓道里,然后冷冷看著季域,連彼此面對面的姿態都充滿了防備。
季域看著他的神色,憋了一肚子的話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憋了半天,才說:“你沒事吧?”
楚晰覺得自己都快被季域氣的心肌梗死了,他看著季域一臉無害的聲色,冷笑道:“你從明城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我沒事,只要你不在我什麼事都不會有,你說完了嗎?說完了走吧,沒事兒不要站在我樓下,我一點兒都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