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晰沒想過這個問題，不明所以的看著突然嚴肅起來的好友。

喬喬嘆了口氣說：“我不是來掃興的，但是，楚楚，你最好盼著他是個女孩兒吧。季域什麼身份？要是個女孩兒還好點兒，萬一是男孩兒讓季家人知道了，你覺得你會是什麼后果？”

楚晰切檸檬的手一下子就頓住了，喬喬說的沒錯，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季家家大業大，非常看重血脈，季域這一代兄弟幾個都還沒有孩子，如果他肚子里懷的是個男孩，就會成為季家長孫，將來是有繼承權的，季家怎麼會放任這樣的孩子流落在外面，更不可能接受這孩子是一個男人生的。

意識到這個問題，楚晰心里一緊，胃里就跟抽了一塊兒似的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干嘔了兩聲之后，默默把水果刀放在一邊，自己回沙發上坐下了。

喬喬跟過來，倒了一杯水給楚晰：“對不起啊，楚楚，我不是想讓你難過的。”

楚晰接過水杯搖了搖頭：“你說的沒錯，是我想的太單純了......可是喬喬，我只想留住我的孩子，季家的東西，我一點兒都不會沾染的。”

“我知道，我知道。”喬喬拍了拍楚晰的背：“沒關系的，楚楚，我們小心一點兒，季家人不會發現的。”

楚晰點點頭，心里還是沒由來的慌。

喬喬嘆了口氣，給他打開電視，說：“先別想那麼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永遠會站在你這邊的，你先看看電視，我去廚房煮姜湯給你，我助理說他姐姐懷孕的時候煮了好多凍在冰箱里，每天早上熱一點喝掉就能緩解孕吐。

”

楚晰捏緊懷里抱的抱枕，點了點頭，說：“你少弄點吧，我在這里住不了幾天了。”

喬喬的提醒很及時，季域不同于別人，他要想保住這個孩子，就必須瞞得死死的，最好讓季域這輩子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所以離開的事情也要早作決斷，這所房子，從來都不是他楚晰該留戀的的家。

第六章 身與心都是他輸

喬喬前些年參加過一個美食節目的錄制，學過些干貨，做東西有模有樣的。

楚晰看著他在廚房里忙碌的賢妻良母模樣，無端的就想起了自己。

唐卞回來之前，季域周末沒事兒的時候也喜歡坐在沙發上或者處理公事，或者玩手機看電視。他就在廚房里做一點季域喜歡吃的東西，兩個人跟老夫老妻一樣，在屋里消磨時光。

楚晰四下打量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三年的這所房子，嘆了口氣拿起手機翻出季域的號碼。

據說當初買下這套房子的時候，季域還不是季氏集團的總裁，手里只掌管著一個季氏娛樂，當初因為唐卞一句話，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興沖沖的買了人家喜歡的房子，到頭來也沒把人留住。后來大約是氣極了，才會讓他住進來。

聽筒里“嘟——，嘟——”響了好幾聲電話才被接起來，對面是一個陌生卻又讓楚晰爛熟于心的聲音：“喂？你找誰？”

是唐卞。

楚晰不知道為什麼，從季域的電話里聽到唐卞的聲音之后，突然就有一種莫名的心虛和慌亂感，大約類似于上不得臺面的替代品遭遇了正主之后的底氣不足。

他捏緊了手里的抱枕，逼著自己沒有掛斷電話：“你、你好，我找季先生。”

他甚至有點兒慶幸因為自己的上不得臺面，季域手機里沒存下他的電話號碼，只是一串簡單的數字，聯系也不多。

楚晰聽到那邊有點兒響動，然后唐卞說：“域哥，我不小心接了你電話。”

季域“嗯”了一聲，把手機拿了過去。

楚晰甚至可以想象到季域看見自己電話號碼的時候皺著眉的模樣，果然季域接起電話的時候語氣生硬得很：“干什麼？”

楚晰胃里抽了一下，惡心感又泛了上來，他知道自己季域沒有那麼大耐心等他吐完再說話，就強忍著把不適感壓下去，盡量平穩著語氣說：“季先生，你什麼時候有空能回來一趟嗎？我有點事情想說。”

“我在忙。”季域心里哼了一聲，說話的語氣甚至有些不屑。

唐卞回國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楚晰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時候打電話叫他回去……這點兒小伎倆還真是一點兒都算不上高明。

楚晰聽著他的聲音，突然覺得很屈辱。

當初季域跟他簽合約的時候，他并沒有什麼選擇的余地，如今也不是他想把自己置于這樣的卑微的境地，明明是季域在主導一切，憑什麼反倒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但他也知道，在這位金主面前，自己從來就沒有什麼反駁的余地，只好放慢語調，極其卑微的懇求：“季先生，我真的有事情要說，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方便？”

如果不是怕激怒了季域自己沒有辦法離開的太過順利，楚晰巴不得現在就在電話里跟季域說上一聲老子不伺候了，然后摔了電話拖著行李箱離開。

可惜啊，人生在世有太多事情身不由己，合約在身，留下與離開從來不是他能夠做的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