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要裝醉?”秦煜靠近他,故意在他耳朵旁邊說話,“清醒的時候難道不能做想做的事情嗎?”
時初解釋道:“那不是覺得我們現在的關系不合適嘛……”
說著說著,他眼睛驀然一亮,語氣也揚起來:“所以,你的意思是可以?”
秦煜坐回去,手一攤,語氣無比遺憾:“既然你說不合適,那就不合適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時初后悔得想撓墻。
“不過為了感謝你幫我擋酒,”秦煜故意停頓了幾秒,才繼續道,“那我這一分鐘就假裝你喝醉好了。”
時初愣了一下,很快明白秦煜的意思,心跳突然加速,抬頭看了秦煜一眼,之后低頭將自己的手嵌入秦煜的手中,慢慢十指相扣。
一時之間車內只有呼吸的聲音。
時初感受著手上的熱度,覺得今晚喝的酒全都匯聚到了指尖,光是這樣和喜歡的人牽著手,就已經足夠令人沸騰。
過了會兒,時初瞄了眼中控屏上的時間,一分鐘已經到了,只能依依不舍地把手抽出來。
秦煜吸了口氣,轉過來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有著難以言明的情緒。他嘆了口氣,又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講:“我醉的時候可沒有什麼時間概念,你怎麼這麼……講誠信?”
時初:“啊?”
他現在才發覺自己可能真的有點醉了,不然怎麼會白白放跑了那麼多好機會,他趕緊補一句:“那剛才不算,你現在還能假裝不知道嗎?”
秦煜說:“不行,已經沒機會了。”
他說完,看見時初恨不得撞墻的樣子,生無可戀地將頭靠在車窗上,一個人自言自語。
“你嘟噥什麼呢?”秦煜問。
“我在對自己說,時初,有時候做人不能那麼老實。”
秦煜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連前排的司機都沒忍住噗嗤一聲,又馬上收住,用咳嗽掩飾自己的失態。時初更沮喪了,好幾個機會在眼前白白溜走,還被人嘲笑,那還不如醉得徹底,好歹明天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
車平穩運行了一會兒,他又開始蠢蠢欲動,跟秦煜講能不能讓他問最后一個問題。
秦煜邊擰瓶蓋邊說:“問吧。”
這種問題說起來有點羞于啟齒,時初視線在秦煜腿上掃了一圈,終于下定決心,聲若蚊吶:“你今天穿襯衫夾了嗎?”
秦煜正在喝水,這一下差點沒把他嚇嗆到。剛才時初煞有介事,說什麼想對自己做想做的事情,那個表情,他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到頭來不過是牽一牽手這樣純情如小學生般的舉動。
現在時初一臉平靜,倒是語出驚人。
他咽下口中的水,看了時初好幾眼,見他還真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干脆拉過他的手帶著他往自己大腿處摸了一把,然后跟沒事人一樣問:“現在知道了?”
時初“唰”地一下縮回手,整張臉以驚人的速度漲紅,結結巴巴地開口:“知,知道了。”
指尖還殘留著凹凸的觸感,秦煜今天竟然真的穿了襯衫夾,這樣的認知在他腦海中盤旋,怎麼都揮散不去。
不到兩分鐘,秦煜就發現時初坐姿變得奇怪,他視線往下掃了一眼,突然意味深長地說:“我現在真的相信你沒醉了。”
時初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作者有話說:
那個數學題是在網上找的大學生競賽題
第76章
車內空間畢竟就這麼點兒,酒精在體內蒸騰,時初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大型信息接收器,從內到外精準捕捉著與秦煜有關的一切氣味和聲音,就連他動作間微小的衣物摩擦都在自己耳中噼里啪啦帶起一連串火花。
而始作俑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多半是前者——總之滿臉寫著“我很無辜”,將手里的水遞過去,真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的,好意道:“怎麼喝了那麼多還能這麼精神?來喝點水,壓一下。”
時初有苦難言,只能接過水,默不作聲地等待不聽話的地方自己偃旗息鼓。
過了一陣,秦煜估摸著他大概冷靜了些,才開口問:“今晚別回去了,去家里——我家睡一晚,行嗎?”
車都快開到家了,才提起這件事,倒不是打著先斬后奏的主意,他知道時初不會拒絕,先說后說區別不大。
這句話聽起來總像暗含著什麼令人心照不宣的成人內容,時初恨透了自己無邊發散的思緒,一邊暗暗在內心唾棄,一邊又給自己找臺階下,心想這是人之常情,他又不是柳下惠,哪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無動于衷呢?
可惜秦煜很快將他這點兒心思也打消得一干二凈,正正經經跟他解釋:“別多想,我就是有點不放心,你以前沒這麼喝過,我怕晚上萬一有什麼事。”
他剛才是存了點逗弄人的惡趣味,但切切實實沒什麼順水推舟更近一步的想法。這個階段他倆關系嚴格來說還有點不清不楚的,雖然也能稱得上一句穩中向好,但他不太喜歡在這種情況下越線——哪怕他們早就在過去那些年把能做的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