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被要紙的人打斷思維，想再看文獻就有些看不進去了，他往這邊看了一眼——秦煜還沒收回視線，于是兩個人視線在空中相撞，時初快速而匆忙地低下頭去。

秦煜也從自己思維中回過神來，轉頭問趙易安：“資料看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思路？”

趙易安沒說話，眼睛盯著某個地方，乍一看像在出神。

秦煜嘆了口氣，大概是時間晚了，又在醫院這樣的地方，每個人都難免多愁善感一些。

他剛想把視線轉回去，留時間給身邊的人，就聽見他吸溜了一聲，對他說：“秦哥，真的太香了，還是給我來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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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初手機響了一聲——秦煜重新給他轉了賬，用支付寶，直接到賬。大概是看他沒有接收微信轉賬后換了種方式。

他一瞬間覺得吸進肺里的空氣都涼了幾分，以前沒覺得，原來客氣也能這麼傷人。

既然拿出了手機，文獻也看不進去，時初干脆開始發消息。

他先回復了導師幾個白天提出的問題，之后又給時靜的鄰居發了個紅包，托她幫忙在平時注意一下時靜，要是有什麼事情及時通知自己。

鄰居人不錯，很熱情地答應了下來——當然是在得到足夠好處的前提下，畢竟誰都沒有義務關照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人。

時間已經很晚了，等待區也逐漸安靜下來，一些人自帶了簡易折疊床和被褥，直接打起地鋪睡覺。處理完事情，時初也靠著墻壁坐在地板上。

一時沒有睡意，他的眼神不自覺就飄到秦煜那邊去。

秦煜總算吃了些東西，時初放下心來，視線稍微移一點，就看見秦煜旁邊狼吞虎咽的趙易安。

...不是不要嗎？

作者有話說：

趙易安：我就是死在這里，從這跳下去，也不吃我秦哥前男友一點兒東西！

還是趙易安：真香～

第31章

陌生的環境會讓人的睡意減少，時初將近凌晨五點才堪堪閉了會兒眼，不過二十來分鐘，又被其他人的動靜吵醒。

還是先往最熟悉的方向看，但秦煜已經不見了身影，還剩趙易安撐著頭一下下點，像極了上課時犯困的學生。

時初左右環顧一圈，起身挪到趙易安旁邊坐下。

趙易安恍惚之間以為是秦煜，迷迷糊糊問：“買了什麼？”

過了會兒沒得到回應，他這才發覺不對，一睜眼看見時初，迷蒙的眼神瞬間聚焦：“怎麼是你？”

時初忽略這句話，直接問：“秦煜呢？”

趙易安沉默了一下，大概是在斟酌有沒有必要向好兄弟的前任報備去向，但時初看起來也實在不像是在查問的樣子，更像單純的關心。

于是他說：“去買早飯了。”

時初點點頭，趙易安以為這件事過去了，又用手撐住頭，還沒等進入剛才那種半睡半醒的狀態，就聽見時初冷不丁問了句：“你對我有意見？”

這一下把趙易安的瞌睡都結結實實嚇跑了。認識這麼多年，他和時初的關系一直保持在一種僅僅是相識，見面了會客氣打個招呼，說幾句客套話的程度。剛開始不是沒想過把他拉入自己這邊的朋友圈子里，但不論一起吃過多少飯，他始終與大家保持著合適的社交距離，怎麼都無法再進一步。

他不像是會直接問出這種話的人。

趙易安觀察著時初的神色，半天才從擠出一個“嗯”字來。

時初又問：“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趙易安擼了把額前的頭發，不愿意糾纏在這個話題上，“你們都分手了，問這個沒意義。”

時初垂下眼去，輕輕踢了踢暫時放在椅子下空掉的食品包裝盒：“對我有意見還吃我買的東西。”

趙易安的臉上立馬爬上被人戳穿的窘迫神色，時初似乎很明白怎麼給人留面子，他沒抬眼看趙易安，而是趁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的時候，再次開口：“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怎麼看我。”

后面半句的語氣中又染上了些誠懇與請求。

吃人東西在前，又是這樣的語氣，趙易安也不好意思不配合，只好斟酌著措辭回答他的問題。

其實理由說起來沒什麼復雜的，無非就是和秦煜待久了，清楚看到他這幾年在感情中的付出，而相比起來時初簡直像是油鹽不進的局外人，為秦煜憤憤不平罷了。

很多時候旁觀者能帶來不一樣的視角讓置身事中的人有不同的認知，但是作為和某位當事人有關系的“旁觀者”，趙易安明顯帶了些個人的情感偏向。就像不少人在得知好友談戀愛后，或多或少都會有“對方配不上我朋友”的想法，趙易安并不例外。

“我有時候覺得，你答應和秦哥在一起只是因為恰好有這麼個人，并且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而不是因為你喜歡他。畢竟你很，”趙易安話到嘴邊，換了個稍微溫和點兒的詞語“理性。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認為，我們很多和秦哥關系好的都有這種感覺，這些秦哥都沒告訴過你吧，他在我們面前總說你好話，可我們又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