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ing饜足地舔了舔上牙,他蹲下,將克萊門西踝骨上的紅繩重新系好了。
克萊門西抬足,足尖抵著killing的下巴,薄背無力倚著門,他垂眼,眉間紅痣秾艷詭譎,居高臨下輕聲問道:“killing,你到底是誰?”
killing瞇彎桃花眼,濃睫隨瘋癲的笑意微顫,鼻尖黑痣在月色下潑灑出陰冷的光感。
他抬高下巴,克萊門西的足尖因他這個舉動而下移到了喉結處。
“初次見面我就說過,我是您的追求者。”
killing紅薄的下唇有血珠被咬出,他的下唇生得飽滿,被血一染格外性感。
初見與此刻恍若重疊,克萊門西耳邊傳來同一個男人的聲線,不過一個是初見,一個是現在:
“killing,這是我的名字。”
“我叫紀岷疆。”
killing依舊單膝下跪,他指尖撫弄著克萊門西雪白的腳踝,緩緩向上探進了袍子,里面毫無一物,于是他一覽無遺,“我該怎麼向您介紹呢?嗯……我是這個世界諸位財閥的領導者,也是第二例末世病毒感染者,第一例感染者是我的母親,殿內那個老頭正是我母親的父親。”
“這個世界因為我的誕生而陷入絕望與深淵。”
他舔著克萊門西那截被凳子劃出傷口的小腿,傷口緩緩愈合著,帶了癢。
“但小菩薩,這都是你的錯啊,你與我在此歡好沉淪,于是忘記該怎麼庇護世人了嗎?我真擔心你……若是看到殿外的血腥,你這麼仁慈,會不會被嚇哭?”killing滿懷惡意地哄弄。
慈悲殿的時間被killing篡改過,克萊門西所能感知的一切都被killing掌控著,克萊門西天真地以為這個世界是隨他的成長而發展,并非如此,這個世界的主人是killing才對。
觀音城為何在高速發展的冷科技中保留了東方古老文明,因為克萊門西喜歡,所以他才留下的,他掌控著克萊門西的神識把恩運賜給惡人,末世本就需要神明的庇護,于是信徒逐漸增多并懷揣無比的“赤誠”,可信徒并未得到賜福,相反,那些欺辱他們的惡人卻一日比一日過得幸福。
“你不公平。”
“我們要背叛你。”
神明再度搖搖欲墜,他永遠也無法滿足貪得無厭的信徒們,他再度要被信徒拋棄,到那時,他只能依附killing生存。
這正是killing想要的。
他有意識的時候便是克萊門西的心臟,自克萊門西將他拿刀尖無情剝離的那日便下定決心要狠狠報復,他最是厭惡克萊門西的信徒,自私、懦弱、陰暗而惡劣,他們看著旁人的好于是心生嫉妒,他們去乞求克萊門西想通過這個方式最快得到自己所嫉妒的一切。
克萊門西用自己所剩無幾的神力為他們賜福,可他們依舊不滿足。
“你不公平。”
信徒們這樣說。
克萊門西就為了庇護他們而選擇將killing剝離了,killing發誓要將一切信徒殺死,他撕裂牢籠后便借由觀音城第一財閥的妻子,朝衡的子宮而再度誕生。
他是殺戮和暴虐的化身,創造一場末世簡直輕而易舉,人類愈發絕望痛苦與卑劣,killing卻因此而愈發強大,唯有克萊門西被他蒙蔽雙眼對此一無所知。
killing的報復就是這樣簡單,他只是要殺了克萊門西的信徒們,他才不會傷害克萊門西分毫,因為他愛克萊門西,他的愛是忠誠盲目的。
“為什麼要把孩子、把孩子給那些窮人,為什麼我一輩子好事做盡,我……我救濟窮人,也無法得到一個孩子?”
“還有我的女兒,為什麼要替她那可恥的丈夫與兒子背負罵名?”
“這不公平。”
老人活了一百一十三年,財閥世家的掌權者從不該暴露真正的自己,這算是他平生第一次放縱,他憤怒地撕碎儒雅和藹的外皮,拐杖顫巍巍地將供臺上的一切都攪爛。
嘩啦
哐當。
所有東西都碎得稀巴爛,手工男士皮鞋踩著尖銳的花瓶碎片,玫瑰花都被碾碎了,汁液將黑漆的鞋底弄得黏糊糊的,貴族哪里受過這種臟呢?
可他此刻將財閥紳士的外皮剝離了,他不僅不在意,還彎腰,骨骼因為衰老而有些許咯吱的聲音,他將臟兮兮的瓷器碎片捏在指間。
克萊門西嗅到了血腥味,他要出去救那個老人,“killing,你放開我!”
killing握住克萊門西的手腕迫使人進入自己的懷,他不讓克萊門西出去,克萊門西眼前一片漆黑后耳力意外敏銳,他聽著那個老人將瓷片刺進咽喉。
患有肺癌的老人最終沒死于疾病,而死于絕望,觀音像此時出現了裂痕,那張俊秀的臉上有淚珠滾落。
克萊門西在痛哭,他為這個老人的喪命在痛哭懊悔,killing因為他的哭泣而無措。
“killing,我不要你了。”他后退著逃離了這個killing為他而創造的牢籠。
killing驟然抬頭,眼神不明。
觀音像隨之崩塌,克萊門西出現在神殿,他踉蹌著跪到老人的身邊。
老人還有鼻息,克萊門西劃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液滴進老人的嘴,“您、您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我會救您的。
”
老人看著眼前這個長發及地,冷白的皮膚邊緣有細致圣光勾勒的菩薩,這位菩薩細眉紅痣極為圣潔,可每一寸皮肉都被愛欲玷污了,青紫與紅痕讓他看起來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