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ing,你要帶我去哪里?”
“我的衣服臟了,我、我不出去。”
貓科動物都是愛干凈的,哪怕克萊門西是神明也如此。
門外是慈悲殿的祈福大廳,供奉著克萊門西的觀音像,僅僅一門之隔,門內是神明居住的地方,人類無法窺見門內,可他們可被神明看見。
已然深夜,一位衣物滿是鮮血的信徒來到慈悲殿,他把從殿外隨意采摘的玫瑰花扔在供臺,跪坐蒲團雙手合十,喃喃低語乞求這個象征仁慈的神明能賜福于他。
他的妻子又生了女兒,生了七個了,還是生不出兒子,他氣得將剛生產的妻子打了一頓,產婦的血沾了他滿身,晦氣晦氣,他把這個新出生但患有重病的女兒以高價賣給一位富人后便漫無目的在酒吧喝酒,聽見一個天降橫財的有錢胖子說慈悲殿那個神很靈,那位神明是專門守護觀音城的,聽說只要虔誠供奉,便會實現他的愿望。
于是他沒付酒錢就趕來了慈悲殿,他虔誠地念著頌詞,希望神明能給他一個兒子,盡管他一貧如洗,也依舊有家業繼承給兒子,比如他“高尚”的品格。
“聽說您心地十分善良,那能否賜我一個孩子呢?我今年已經五十歲了,妻子患有重病于是無法生育,我愛我的妻子于是并不在意她無法生育這件事,可她一直很內疚,說如果今年再無法懷孕便要自殺……我愛我的妻子,所以希望她今年可以懷孕,我不想失去她。”
信徒那張丑陋的臉上滿是淚水,像是下水溝里老鼠撒的尿,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繼續用悲傷至極的聲音禱告:“我的妻子說、說希望能生個兒子,我覺得兒子女兒一樣好,可她就說要兒子,我沒辦法只好順著她的意,神明,您聽到我的愿望了嗎?”
“我今年想得到一個兒子,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我那心愛而臥病在床的妻子。”
他重重地磕了頭,按著那個富豪胖子說的在心底默念一百個數,這個神很容易心軟,只要磕一百秒的頭,眼前這座雌雄莫辨的美人觀音像便會顯靈。
他非常謹慎地磕著頭,生怕多磕一個讓自己受損失。
——哐當。
觀音像供臺一晃,瓷瓶與鈴鐺猛然一撞,使得案上那簇玫瑰落了地。
“顯靈了,顯靈了。”信徒咧嘴大笑,他樂呵呵地站起來,要笑瘋了,鞋都跑掉了,不顧額頭還在滲人地冒血就三蹦兩跳出了慈悲殿。
“哈哈哈,我要有兒子了,要有兒子了,菩薩,菩薩顯靈啦!”
并非菩薩顯靈,而是菩薩被他那位愛人狠狠向前一撞而引得供臺微晃。
神像后便是克萊門西的神寢,薄背撞著墻,手腕無力搭在killing骨脊起伏的寬闊后背,長腿上用來捆綁長襪的水藍色綢帶被扯開了,killing掌心箍住那兩條大腿,長指縫隙間溢出綢帶。
綢帶隨他的主人晃啊晃,晃出水藍的影。
克萊門西眼前依舊一片漆黑,長指抵唇以免發出聲音,烏黑的長發有些潮濕,耳垂被咬出了細窄的紅圈,有個尖牙的小孔,血露出成了個‘killing’的紋身。
喻南橋大抵是不喜歡這個紋身的,不然他也不會用耳墜子一直遮著,但至少,他在還是克萊門西的時候是喜歡的。
第51章
明明明月是前身。
回頭成一笑, 清冷幾千春。
——清.陳曾壽.《臨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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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嬰剛出生不久便被她的父親賣給了一位富豪,妻子死后他變得寂寞,于是想在生命的最后幾年養一個孩子陪伴自己, 這個女嬰小小的, 很可愛, 讓他想起自己的女兒。
他的女兒是觀音城第一戰場指揮官,強悍偉大,可她為一個男人生了兒子后便死在了婚姻里。
女嬰在富豪的懷里一直大哭著, 富豪將她小心遞給護士,護士帶她進了急診室, 這個女嬰患有極難治愈的病癥,富豪也是才得知,他坐在急診室外等著。
滴。
旁邊那間急診室熄滅了燈, 仿生人送出來一輛手推車,白布下的女性尸體滿是生產時流的血,正是那位女嬰的母親。
幾乎是接連的,女嬰那間急診室也滅了燈,母親生前沒有見到自己女兒一眼,如今閉了眼,母女被一起送入了太平間。
富豪掩面而哭, 他失去了一個可愛的孫女,失去了替代自己女兒的慰藉。
他已然年邁, 無比悔恨當年那場聯姻, 那場聯姻讓他的女兒生了個兒子, 兒子和她一樣患有狂躁癥, 她為了救自己的兒子于是給他注射了藥劑, 藥劑發生變異令觀音城出現了怪物, 她的丈夫站出來用權力和武器逼退怪物,并使觀音城離開了地面。
紀成君獲得了至高無上的民意與追捧,于是成為三城的第一領袖,他的兒子繼承他成為萬眾矚目的新貴財閥,天資過人而優越無比。
這他媽都是假的。
都是紀成君的謊言,朝衡才沒有做錯任何事。
富豪還在大哭,他覺得這不公平,他曾在這間醫院送走了自己的女兒,今夜又送走了剛領養的小孫女和小孫女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