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談戀愛?”
“談戀愛就是親吻,像我剛才那樣的就叫親吻,這是可以感到愉悅的行為。”
killing的指腹從唇瓣緩緩上移,他揉了揉因為被親而潮紅的眼尾,艷麗卻冷清。
“您喜歡那個感覺嗎?”
克萊門西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是在談戀愛,按照人類的習俗,我們就是伴侶了,伴侶以后還會成為親密無間的夫妻。”killing瞇眼,金色的眼珠晦暗不明。
他要報復克萊門西當初將他拋棄這件殘忍無比的事。
他要把克萊門西拉下神壇。
用骯臟的□□與欺騙。
他要毀滅掉克萊門西終其一生用信仰守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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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人造重罪,作已深自責;
懺悔更不造,能拔根本業。
——《佛為首迦長者說業報差別經》
第50章
觀自在菩薩,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趙孟頫《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克萊門西長發散下, 烏漆如深淵蝴蝶的翅, 濃黑的眼珠淡漠無情, 細長的五指捏著眼前男人的脖頸,力道極深。
“killing,請你乖一點, 別再試圖挑釁我。”
男人病態一笑,眼底極具欲戀。
如果每一天都備受煎熬的話,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庇護這個世界呢?
克萊門西,我一點也不喜歡你的信仰。
太過愚蠢了。
我偏要挑釁與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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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來者手持火把試圖燒毀慈悲殿,哪怕十分警惕可也沒有意識到身后killing在緩緩逼近。
killing金色的眼珠晃出赤線, 森然獠牙隨愉悅的笑意而抵住唇。
——嘩。
手起刀落人頭盡數落地。
長刀被隨意扔在地上,killing踏過便成了鎏金的碎光。
killing抬指,將沾了血的指腹抬至唇間,舌尖舔著,傷口急速愈合,高大的男人軀體隨黑暗的降臨而潑灑出一大片陰影,銀藍長發本該細致束起的, 可如今已經微散凌亂了,因為克萊門西生他氣所以不給他扎頭發了。
克萊門西在慈悲殿內睡得香甜, 不知道有外來者的貿然闖入和killing手起刀落的可怖, 他身子不好, 為信徒賜福會消耗大量體力, 每每結束他便要睡很久。
他睡著后很乖, 還會無意識露出自己那條毛茸茸的, 有銀白條紋的雪豹尾巴,他會把尾巴夾在腿間,尾巴尖蓋住腹部避寒,尖尖的、耷拉著的雪豹耳朵也會微抖,因為冷。
盡管killing用怪物的皮毛給他做了一件很溫暖的小被子,可他因為不忍生靈的死亡而哭泣,為此還生了killing的氣。
killing對此很委屈,他將闖入者的頭顱埋了后便抱著那件小被子,慈悲殿依舊悄無聲息,他氣憤地撕碎了小被子,可又一個人窩在玫瑰園里把碎片費力地拼湊起來。
一陣風將碎片又吹散了,他站起,肌肉緊繃,唇線抿著,五指捏住克萊門西心愛的玫瑰花,力道狠厲將花瓣揉碎成了艷紅的汁液。
滴答。
神殿內傳來水珠落地的輕響。
克萊門西睜開了眼,濃睫微顫,眼尾玫瑰花曖昧旖旎,他側躺在檀香木榻上,尾巴尖被他緊張地攥在指間揉啊揉,白袍子的擺有些皺了,他蹙眉想起身換一件,可衣服都被killing洗完藏起來了,要是想換,就得跟killing講話。
已經三天了,克萊門西把自己關在神殿里,他已經睡醒了可還是不愿開門,一是killing很過分,他殺了一只從來沒有做過壞事的小惡鬼,二是因為開了門,killing就會像一條忠誠的狗朝他壓來,還會對他做……很奇怪的事情。
有點痛,但killing總哄他說再進深一點就會很舒服的事情。
他想自己去找衣服,腳踝一落地就顫了顫,眼前視線一陣恍惚。
是從認識killing后開始的。
像是人類常說的盲眼癥,時而會進入短暫失明,克萊門西扶著墻,他雙腿發軟,信徒們的索求愈發貪婪,他的神力無法滿足他們了。
不知為何,他對信徒常懷有愧疚之心,有時沉睡會在夢里聽見有一些身穿古衣的信徒說他不公平說他佛口蛇心不配為神,可神的賜福并非無所不能,他們想要黃金萬兩真的就要給嗎?
克萊門西夢里曾給了勤勤懇懇的農民一千兩黃金,農民對此感到不滿,他砸了克萊門西的神廟,說:“我要的是一萬兩,你為什麼不給我?你這個不合格的神明!”
于是他被背叛了,他蘇醒后歲月長河奔流不止,人類已然將古老文明與現代科技進行了結合,滿含圣光的神域逐漸擴延開來有了高樓大廈和霓虹車流,電子神佛被仿生人雕刻而出,慈悲殿的正中央是一座長發及地、狐眼雪膚的觀音像。
正是克萊門西,克萊門西在世人眼里便是觀音菩薩。
他的神魂在慈悲殿住著,這個世代的信徒和他以往見的不一樣,他們更加大膽更加不合規矩,還會對著他的觀音像說一些下流的話或是……舉動。
killing對此很不高興,killing是克萊門西的愛人,愛人年輕英俊又熱烈,還帶著了他從未見過的過分熾熱的愛欲,愛人無所不能什麼都懂,克萊門西很信任他。
于是克萊門西按照愛人說的對每一個信徒都進行了賜福,所以他日漸虛弱,唇色近乎發白,皮膚也如白瓷般易碎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