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由祂為他親手種植的玫瑰花園開始腐爛,那顆埋于地下的心臟因為憤怒和饑餓而開始吸食玫瑰的養分。
玫瑰是克萊門西唯一喜愛的花,killing為了報復,而順從本性開始了破壞,他在克萊門西的體內生存了二十一年,他以為克萊門西是愛他的。
他錯了。
“殺了他。”
“killing,殺了他。”
【我想讓你知道我愛你,但這和我要報復你并不沖突。】
天旋地轉間,觀音城那家頂尖醫院的s級vip產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哭聲,嬰兒的哭聲太稚嫩,他哭著爬出了母親的身體。
本該因為難產而造成母子雙亡的悲劇,可這個嬰兒寧可為了自己存活也要硬生生殘忍地從母體爬出。
朝衡痛苦而無力地尖叫。
——撕拉。
朝衡的肉快被嬰兒的手指攥爛了。
嬰兒掙脫母體的束縛而可以再度呼吸了,他意識模糊,朦朦朧朧地聽見顱內有個冷清卻仁慈的男人對他祝福道:“你會成長為一個健康的孩子。”
觀音城因為那位守護神的沉眠而失去了依靠,他們只能自救,于是拋棄了家園也要造就一座又一座他們根本不需要的高樓,高樓直聳入云,日月都被“戳爛了”。
山洪、海嘯、火山噴發,帶著后來的怪物肆虐,人類迎來了末世。
紀家掌握全世界的頂尖財富、技術與聲望成為了眾財閥的領袖,那位家主在妻子去世后將富人區與貧民窟的界限再度重建。
人類不再需要人類這種只會浪費資源的廢物了。
人類只需要財閥與金錢。
紀岷疆接過父親紀成君的權力,成為了新一代的領導者。
他是生來的惡鬼,惡鬼才最適合在末世存活了。
因為他是以痛苦絕望為養分而成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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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玉頹山的牌匾在逐漸昏暗的天棚下閃爍起了霓虹燈光,冰冷的機械感替代白日里的古韻典雅重新出現。
被粉白的薄層金屬所裹住的機械女郎手捧茶盞對路過的財閥們巧笑嫣兮,機械竹林的暗綠光層層層遞進到了機械女郎的臉上,紅色的像是星星的眼開始天真地眨動。
——哐當!
三樓傳來重物落地的巨響。
一位財閥的機械義眼緩緩轉動,他秉持著人類文明長達五千年的好奇心去看三樓,卻被從房內洶涌散開的血腥味所驚恐。
廂房被高強度屏障所圍繞,紀岷疆帶來的部下已經將私人醫生安排在門外,可他們不敢詢問紀岷疆。
只能在過道里嚴陣以待,三樓其余的廂房里的客人都被拿槍禮貌請走了。
“南橋,和我爛在地獄里吧,我不要你當神仙了,你來地獄同我殉情吧,我做你獨一無二的信徒,好麼?”
紀岷疆西裝革履的外皮下已然癲狂,他捏著喻南橋的下巴,眼珠已然豎起變為了掠食狀態,獠牙隨著喘息而發出黏膩的可怖味。
他茫然又貪婪地死盯住喻南橋。
他又重復了一遍,“我想和你做.愛。”
“我想你做我的妻子。”
喻南橋被紀岷疆粗暴地抱在懷里,他掙脫不得。
他不知道紀岷疆怎麼了,他沒見過紀岷疆這個樣子,這是……狂躁癥發作了嗎?
以往狂躁癥露出點苗頭時紀岷疆就會黏人地尋求喻南橋的撫弄,好借此將狂躁癥扼殺,但這回不行,紀岷疆已經被殺戮所蠱惑,他滿腦子都是殺人和喻南橋。
頂級掠食者的信息素是血腥味,殘暴無比,混雜著冷冽的冰水味,這股氣味讓喻南橋有些無力。
不止如此,喻南橋大腿上的幼崽也被刺激到蘇醒,它是地面a級變異體的唯一幼崽,繼承了父母最為兇悍的基因,連喻南橋都對它束手無措只能依賴自己將血喂給它讓它冷靜平和。
可即便如此它也會臣服于紀岷疆信息素帶來的壓迫。
它顫抖著從喻南橋大腿上跳下來,生怕發狂了的紀岷疆發現它的存在,它仗著自己幼小可愛的外表被喻南橋抱在懷里親昵,它害怕紀岷疆會嫉妒它。
于是幼崽逃離了廂房。
紀岷疆的手往下滑落,握住了喻南橋的腳踝,“你愿意嗎?”
——你愿意嗎?
喻南橋似乎聽過這句話,那人說著便吻上了他的面頰。
記憶如同玫瑰的碎片開始逐漸回溯,喻南橋頭痛欲裂,他肩膀顫抖一下,腳踝被攥得太疼,抱得又太緊。
那對森然獠牙咬緊喻南橋的脖頸,吸食著薄薄一層皮肉下的血液,甜的,像是怪物喜愛的甜點。
他第一次把可怕的自己給喻南橋看。
喻南橋不明白紀岷疆為什麼要這樣兇狠?
他太天真,以為憑借虛偽的溫柔就可以掌控紀岷疆,他僅僅是按照系統所給他發布的指令而已,在紀岷疆愛上他時再將紀岷疆那顆心臟無情擊斃就夠了。
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可如今這般,他顯然處于任人擺布的劣勢。
紀岷疆正在試圖將他徹底占有。
“南橋?”紀岷疆迷茫地攥著喻南橋的腳踝。
喻南橋整個人無力倒在地面,木質地板并不冰冷,可他依舊發抖,他這樣的人其實很傲慢也很重面子,他不會求饒,哪怕整個人都在被單膝跪地在身后的紀岷疆重新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