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岷疆高大的身軀蜷縮在衣柜里, 喻南橋彎腰把手銬銬在了紀岷疆的手腕上。
紀岷疆非常高興,羞澀又哭噠噠地垂眼去摸手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被喻南橋求婚了呢, 像個良家小媳婦。
“好了,給你銬住了,現在可以出來了嗎?”喻南橋把剛被紀岷疆亂扯一通的軍裝大衣脫了,絲質白襯衫上有金色胸針晃出光影,銀白的一縷發落在胸前,尾端有些卷曲,順滑漂亮。
紀岷疆乖乖出來, 十分英俊的臉上此時帶了點幼稚,他眼睛生得好, 笑起來彎彎亮亮的, 平日里他的笑, 要麼是蔑視的嘲笑, 要麼是暴戾的瘋笑, 這麼天真的笑還是頭一次。
他剛鉆出衣柜, 這時手銬上的密碼鎖開始運行,機械女音非常不合時宜地說:【罪犯已被抓捕,請盡快移至犯罪處】
罪犯?
……
紀岷疆臉又垮了,嘴癟著,淚珠子在桃花眼里晃啊晃。
喻南橋以為紀岷疆現在心思敏感,會因為被當做罪犯而大哭一場,誰成想他直接朝自己撲來,腦袋在自己胸前一通亂蹭。
“老婆給我銬的好好看。”紀岷疆嘟囔著,尾巴跟他講話的語調一擺一擺,“喜歡。”
“別再亂蹭了。”喻南橋蹙眉,他抬手擋著紀岷疆滾燙的額頭,紀岷疆眉眼悍戾,濃密的睫毛沾了水漬,金色眼珠宛若罕見的昂貴寶石,在休息室暖黃的光里很有蠱惑性。
喻南橋掌心摸到紀岷疆挺拔的鼻尖,嫩肉被抵住,讓喻南橋想起了那晚紀岷疆對他做的事情。
喻南橋連忙把手收回,面皮依舊是冷的,但眼底閃過羞恥,他想把紀岷疆趕走,可紀岷疆這個樣子,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今天本來就不太舒服,紀岷疆又突然來這里撒潑鬧事,如果是平常的紀岷疆,他覺得自己可以應付得住,雖然那時的紀岷疆脾氣不好還容易生氣,但喻南橋輕而易舉就能將他掌控。
現在易感期的紀岷疆,像個小孩子,喻南橋不會應付小孩子,還是這麼會……撒嬌的。
咕嚕嚕。
紀岷疆的肚子叫了起來,他兩只手都被銬住了,想去摸肚子結果動作笨拙,他嘟囔著,“老婆,我餓了。”
過了一會,紀岷疆也沒聽見喻南橋的回答。
他以為喻南橋生氣了,于是連忙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哼唧一聲,淚珠子掉在了熨帖平整的黑色西裝褲上。
又哭,喻南橋沒辦法,他想了想休息室有什麼吃的。
休息室其實配備設施很完全,包括食物供給,但喻南橋其實不太需要進食,血液改造后人體機能大大提高,早就摒棄普通人類的新陳代謝了。
但以防萬一,喻南橋其實留了點吃的在儲存柜,都是些軍用壓縮餅干,沒有味道只供充饑,喻南橋發情期時會格外脆弱,進食可以穩定情緒,對他而言,進食意味著身體出現問題,他以為紀岷疆和他一樣。
哭成這樣他會不會死掉?喻南橋莫名想。
他把餅干遞給坐在床邊的紀岷疆,紀岷疆探過腦袋嗅了嗅,不太開心,委屈道:“沒有味道,想吃老婆做的。”
“……好,我給你做。”喻南橋無奈嘆氣,他想了想,說:“那聽話,吃完飯就回家好不好?”
“我!我不想。”紀岷疆抽噎著,寬肩窄腰的男性身材分明極具壓迫,但配上此刻淚流滿面的樣子,就顯得很好玩,他嗓子哭啞了嘴也沒停,拿低低的性感聲線說了近二十分鐘的話,等最后說累了,打算來一段抒情以做總結:“家里不開心,我就想老婆陪著我,你別不要我,我、我喜歡——”
萬籟俱寂。
紀岷疆抬頭,發覺喻南橋已經離開了。
紀岷疆:?
他淚眼模糊,看著老婆在白玉京的休息室,雖說兩人明面上是合約伴侶,但其實認識不久,而且也從來沒一起睡過覺,更別提什麼共處一室,他第一次看老婆的房子,休息室不大才一百平方米,所有東西的價格加起來還沒他一身西裝貴。
這麼小的房子,這麼破的家具……
嚶。
他老婆過得好辛苦,想把老婆接回家。
還想貼貼。
他這樣蠢蠢欲動,尾巴跟著雀躍的心情搖擺了一下,然后聽見后方的一個房間響起了爆炸聲。
尾巴直接嚇直了,他坐起來,手上鐐銬很難解開,因為戴了腕表的緣故所以手腕被擠壓得更緊了,血痕都被勒出來了,但這是老婆給他銬的,所以他痛并快樂著快步走向那個爆炸的房間。
好像是個廚房?
!
老婆在給他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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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前。
喻南橋以前覺得,紀岷疆和他一樣是不善言辭而且話很少的人,喻南橋討厭講話,因為這樣很累,他不知道紀岷疆怎麼能喋喋不休那麼久,從家長里短再到個人成長,總之怎麼委屈怎麼講。
他發現紀家兩兄弟口才都很好,至少能不動腦子就組織好不會重復的語言,且口齒流利毫不含糊,挺適合當演講家的。
休息室設施很全,連無煙自動化高級廚房都配備了,生活質量遠超觀音城百分之八十的人,喻南橋沒用過廚房,他拿出冰箱里的西紅柿,蔬菜是政府自配的,高科技冰箱可以儲存食物長達一到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