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淚珠子宛若泄了洪的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喻南橋:?
紀岷疆開始嚎啕大哭,他整個人趴在床上,尾巴委屈地搖啊搖,他一邊攥著喻南橋的腳踝一邊大聲哭著,“老婆!老婆你不要我!你不要我!”
這哭聲簡直震天撼地,就連休息室的安全警報都響了,值班處的警衛給喻南橋發了通訊詢問怎麼回事,喻南橋坐起捂住紀岷疆的嘴,說了句沒事就把通訊器掛了。
喻南橋坐在床沿,紀岷疆臉埋床上,哭得淚水橫流的,這人太會撒嬌了,哭得喻南橋心煩意亂。
“別哭了。”喻南橋最討厭別人哭,他摸著手里的西裝領帶,努力拿溫柔的、像是哄孩子的語調哄紀岷疆,“我把這個給你,乖,不哭了好不好?”
紀岷疆嗅著喻南橋在床上留下的香味,他非常不舍,可喻南橋又在跟他講話,于是他糾結片刻便抬頭。
他以為喻南橋是要給他個親親,結果只是個西裝領帶。
什麼玩意?誰剩下的便宜東西,他不要!
紀岷疆線條薄深的唇抿了抿,牙咬住下唇,眼都哭大了,濕漉漉的,“我不要!你這是在作踐我!”
喻南橋認得手里這個領帶的牌子,頂級高奢定制品,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居然被紀岷疆視為……作踐?
喻南橋要在白玉京工作五年才能掙到買這個領帶的錢。
資本家真的……很可惡。
喻南橋難得這樣輕松地去打趣,哪怕只是在心里腹誹幾句,對以前的他而言也是不可能的,他看著嘴上說不要但還是把西裝領帶拿來攥手里聞的紀岷疆。
他突然很想笑。
本該對紀岷疆這個合約伴侶的非禮行為而生氣,可不知為何,他一哭,喻南橋就不知道該怎麼生氣。
打都打了……總不能殺了解氣吧?再者……只是磨了磨,也不算很過分吧?
比他小七歲,還是個孩子。
喻南橋這樣自我安慰,不然按照他以往的潔癖和對人觸摸他時的反應,紀岷疆剛才對他做的那些事,足夠把紀岷疆拋尸地面再拿火燒了的。
皮質手套下五指上的石化跡象漸漸褪去了。
紀岷疆不知道喻南橋在想他該怎麼死,他現在腦袋暈乎乎的,平日里太過壓抑的精英教育以及規矩讓他因為易感期而忘卻,他智商此刻非常低,在喻南橋眼前像個孩子一般開始撒潑大哭,又迫切希望喻南橋能跟他貼貼。
可他又怕喻南橋疼,于是只拿沾了喻南橋氣味的東西嗅著,這個領帶因為和喻南橋觸碰不久,于是味道不夠,床上氣味是夠的,可他淚水全糊上頭了,他鼻子湊上去,只有自己淚水的味道。
老婆的味道沒有了。
他鼻子一皺,抬眼去看喻南橋,想抱老婆,但怕老婆生氣。
于是他癟嘴,在喻南橋有些疑惑的目光下,下床,開了衣柜門,然后把自己關進去哭了。
嗚咽嗚咽著,像是動物幼崽被拋棄掉了。
喻南橋怕嚇到他,于是小心翼翼去開了衣柜門,看到西裝革履的紀岷疆失去了傲慢與精英感,他頭發因為易感期而變黑色,金色眼珠中間有道豎線,看上去其實有點可怕,可又淚汪汪地抱著喻南橋的衣服在哼唧,就很……好玩。
筑巢一樣。
但他下一瞬就想把褲子拉鏈拉開然后把喻南橋的衣服放下邊。
變態!
喻南橋眉間一跳,他非常不符合清冷形象的,一把就把紀岷疆手里那件衣服奪過來,紅痣被烏漆碎發遮了遮,美人尖若隱若現,軍裝真的太適合喻南橋了,尤其還白發異瞳,比平常還有漂亮,跟神仙一樣。
美色惑人,把紀岷疆看得眼紅心跳。
“你出來好不好?”喻南橋忍住想揍人的沖動,他半跪在落地衣柜前,摸了摸紀岷疆的腦袋。
紀岷疆長眉皺起,挺拔的鼻梁隨低頭的動作而線條更顯,他羞澀道:“我想你把我銬起來。”
他心里一直想著喻南橋那晚抓捕犯人時的樣子,眉眼清冷又漂亮,腰間掛著的銀色鐐銬被修長五指握住,看上去就賞心悅目簡直是藝術品,紀岷疆那時在欣賞著,可下一瞬就發現這個藝術品被喻南橋銬在了那個矮個子貧民臟兮兮的手腕上。
紀岷疆想到那個場景又開始哭了,他長腿委屈地擠在衣柜里,性感的喉結在此刻分外智障地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他抬手,價值不菲的腕表在昏暗的光下閃了閃,指尖指著掛在墻上的鐐銬。
“我也要銬銬。”
“哥哥,你把我銬住,我就跟你出去。”
作者有話說:
有誰還記得紀岷疆第一章和第四章出場時的霸總樣子?
喻南橋:老攻智商有瑕,五毛出。
第37章
銀色手銬由新型材質制成, 結構強硬不易繃斷,所以哪怕是接受過機械改造的罪犯,也很難掙脫。
環狀的手銬被喻南橋打開, 紀岷疆在衣柜里一只手攥著喻南橋的衣服嗅, 一只手抬出來, 昂貴的腕表輕聲發出齒輪轉動音。
喻南橋站在衣柜外,他看著紀岷疆,他沒有易感期這種東西, 所以不太理解為什麼紀岷疆會性情大變,簡直比小孩子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