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情形開來……果斷放棄美色!還是小命最重要!
賽麗慫唧唧地,她把記錄本放回信息柜,電子卡按在門上,虹膜識別過后她迅速離開了。
實驗室一片寂靜。
徒留怪物拍打艙面的喑啞聲響。
“媽媽……”
養在實驗室的怪物都被改造過,它們有千分之三的原人類意識,于是會說幾個簡單的字詞。
“好、餓。”
培養皿將那塊腐肉牢牢封蓋,喻南橋不回答那些怪物的索食請求,他今天體能極其虛弱,無法進行輸血。
那些怪物因為沒有得到喻南橋的血做食物而生氣,又像是委屈,強悍的觸手或是尾巴、頭部去撞擊高密度的艙面。
透明的輸液管這時自動運行,紅色的液體從掛在墻面的小瓶子里汩汩流出來,在分叉口流進不同的營養艙,那些怪物沒有辨別能力,他們以為是媽媽的血,于是急切地吮吸著,然后它們開始慘叫,身上的魚鱗、片甲與毛發劇烈燃燒起來。
它們痛苦地在營養艙里掙扎,勉強算得上是眼睛的東西求饒去看喻南橋。
“錯、錯了,饒了我。”
——嘶嘶。
通訊設備逐一被切斷,數臺高科技電腦停止運行,復雜運算中的程序也被終止。
被入侵了!
喻南橋抬眼,五指按住腰側的槍上,一金一粉的瞳色開始變暗。
生命值在被收回的過程中,喻南橋的觀察力和體能急轉而下,居然現在才得知實驗室被動了手腳。
“跟他說有什麼用,你們喝的玩意兒,是我賜的。”年輕愉悅的少年音隨著門開啟時一并響起。
門外護衛一并倒下,機械脖子被割開,啞啞地傳來電流音。
——轟!
不同的電流線接觸,開始發生或大或小的爆炸,這片領域被數據屏障蓋住,除非是頂尖黑客,不然沒有人可以知道這里在發生什麼。
虞泠纖細白凈的手指上玩著遙控器,營養艙里還在輸送那些赤紅的毒藥。
他穿著昂貴的襯衫長褲,模樣像是小鹿一般,乖巧又漂亮,可雙眼卻滿是嘲弄,這有些古怪,但又分外和諧,或許是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他高舉槍支,撲克紙牌幾近毫米地從喻南橋發間穿過,鋒利割斷了輸液管,連帶打掉了喻南橋那柄槍支。
赤紅的氣體蔓延著充斥開來,非常具有刺激性,這股氣息有生命般盡數朝喻南橋而來,濃稠的霧色將喻南橋的身影淹沒。
喻南橋手腕微動,他按著從袖中滑落的刀,不知為何面頰開始泛熱。
從今夜開始一直不對勁的身體在這時有了爆發的跡象。
發.情期提前了,于是感官和體能開始衰弱。
電流音在顱腔內煩躁地吵著,喻南橋頭痛欲裂。
機械女音又再重復那段話了:
【每個副本都有四位主要角色,分別為旁觀者、監察者、毀滅者以及——】
【庇護者。】
“您是由祂一手創造的庇護者,無私而偉大,是怪物之母,也是觀音城受盡信徒供奉的神明。”
“無數玩家視您為夢中情人,在攻略途中卻總以失敗告終。”
“您是否也會動心呢?”
畫面一轉,眼前令人窒息的濃霧散去,教堂頂部紋刻了彩色琉璃的平面透過了溫暖燦爛的陽光,圣潔的雕像在大堂內擺放著,圣水汩汩流淌,優美的樂聲隨著潑天玫瑰而響起,華美盛大的婚禮現場高朋滿座,酒香與孩童甜美的笑聲混在一起。
幾欲沉醉。
喻南橋的手指被那辨不清面容的男人珍惜握住,完美符合尺寸的戒指緩緩戴上,那人俯身,輕輕地親吻了鉆石。
一時間現場爆發出無數歡呼,帶著生機勃勃與希望。
“如果觀音城能一直和平就好了,這樣我的南橋就不會這麼累。”年輕的男音輕輕笑著。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男人抬眼,濃睫下英俊深邃的桃花眼里有萬般愛意,“親愛的,我死而無憾。”
——滋啦。
幻境再度崩塌。
生化實驗室內的虛擬光影開始極具變暗!只留下四面墻角的暗藍指示燈。
冷荔枝的香混著濃稠的玫瑰味在生化室蔓延充斥,這股香將赤紅煙霧的味道壓散,怪物們變得平靜,它們閉眼,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
“二周目啦,為什麼還這樣輕易落在我手里,都說了,我喜歡你的肚子。”虞泠在霧外慢悠悠地說,“獨自一人在這里,抓你簡直太輕松。”
腳踝一時無力,喻南橋視線受阻,連帶渾身的力氣都散去,五指輕輕扶著桌面,心口被撕爛般失去了生命體征,發.情期帶著赤紅煙霧里的毒藥讓他的意識逐漸混亂。
他俯腰,白大褂下瘦削俊秀的身形輕微顫抖,為了阻止即將到來的發.情期,以及內心深處對一種東西的強烈渴望,他在虞泠走向這里的步伐間,將試驗臺上的針孔扎進了自己的脖頸,力道非常狠,一時血如柱涌,迸濺出來的血被他抬指抹去,余下的一些在冷白的面皮上。
病毒疫苗與他而言,也是抑制劑,他討厭被情與欲弄得狼狽不堪的自己,這會讓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