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蟒吐著蛇形子過來,它有三個腦袋,腹部還有人類的四肢,只是已經退化鼓脹,它其中側邊的一個腦袋在死死透過監控器看這邊的財閥們的荒唐歡愉。
喻南橋這時抬起脖頸,他從財閥們聲嘶力竭的吶喊里與高高在上的紀岷疆對視。
虛擬天棚頓時停下傾灌玫瑰,財閥停止興奮,他們不解地抬頭,看著紀岷疆,“紀先生,怎麼了?”
紀岷疆不動聲色,他指間搭著舊時代的香煙,火光昏暗,煙灰灑下來了。
下一瞬屏幕那邊狩獵場臺子自動打開,黃金蟒怪物掉了下去。
連帶那些劣質帶著毒藥的玫瑰。
黑蛇從薄薄的玫瑰里抬起胳膊,狩獵場的電網被仿生人越過,他獲救了,要被送回觀音城。
紀岷疆五指按著腰側的銀色槍支,他一手將煙遞進嘴里,一手抬起,槍口對準屏幕,隨著一聲短暫的槍鳴,屏幕像玻璃一般破碎開來。
——砰!
紀岷疆生氣了。
眾人頓時不敢言語,他們瑟瑟發抖坐回位置上,哪里也不敢看了。
“我家南橋善良,看不得這麼血腥的東西。”紀岷疆俊美外表的陰鷙感煙消云散,他突兀一笑,輕輕說:“我這人一向護內,他既然怕,我就舍不得讓他看了。”
一時死寂。
紀岷疆將改造過的價值千金的槍隨意扔下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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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后紀岷疆還在二樓欄桿那站著,眾人已經離開了,簡直算得上落荒而逃,生怕被紀岷疆這個神經病殺了。
紀岷疆把西裝外套隨意扔在地上,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濃睫垂下看著指間剛抽過的煙有些出神。
“不回家嗎?”喻南橋這時上了樓。
紀岷疆抬眼看去,“一起?”
喻南橋把紀岷疆扔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他走近,從紀岷疆指間拿走了那只煙。
他嫻熟地放在唇間,清冷的皮囊因為煙的蠱惑而露出了愉悅。
喻南橋有煙癮,雖然戒過,但心情不好時還是喜歡抽一根平緩情緒。
“剛才……”喻南橋說了兩個字,就說不出口了。
他的確因為那個氣氛而感到痛苦,可他沒想到紀岷疆會幫他,因為今天這個晚宴對紀岷疆而言,本該是拉攏他們的一個好機會。
“雖身為掠食者,但立意良善。”紀岷疆字字清晰,“這是我母親教給我的。”
“狩獵場不是我辦的,那個老東西拿我的名義做的事太多,搞得我像個惡人。”紀岷疆有些煩躁,他扯了扯領帶,襯衫扣子也開了幾顆,荷爾蒙十足。
“那,要不要炸了它?”喻南橋輕輕吐出煙霧,語調有些輕微的興奮。
第24章
炸狩獵場?
紀岷疆聞言有些意外, 他半打量地看喻南橋。
喻南橋將煙輕輕咬住,他像是不太習慣抽這種濃度很大的,于是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紅艷的舌尖試探舔了下, 發覺是苦的就不抽了, 煙被取出搭在冷白的長指間,跟喻南橋這個人的氛圍大相徑庭。
濃睫微顫,在金玉樓暖科技的燈光下愈發曖昧, 喻南橋微微笑著,語調溫和:“親愛的, 我開玩笑的,我可是良好公民。”
“正巧,我也是。”紀岷疆不置可否。
喻南橋將臂彎里的西裝外套遞給他, “遵紀守法?”
“遵紀守法。”紀岷疆草草幾下就穿上了,他方才因為煩躁就開了幾個扣子,暗紅色領帶也松垮垮的,“南橋,跟我一起回家嗎?我們還沒單獨相處過呢。
”
“伴侶也是需要隱私的不是麼?我們才剛交往呀。”喻南橋把交往兩個字壓得有點重,尾音帶了勾子,偏偏面頰冷清, 濃黑的發色與薄唇的紅形成強烈對比。
又冷又欲。
指間的煙被紀岷疆拿去再次咬在唇間,兩人算是間接接吻了, 紀岷疆看著喻南橋眼里有點厭惡的意味, 他莫名愉悅極了。
像是覺得欺負喻南橋很有成就感, 因為喻南橋也在欺負他。
——啪嗒。
長廊這邊的裝滿了電子金魚的墻面開始晃動, 影影綽綽潑灑出暗藍色的光, 紀岷疆唇間火光微灼, 他俯身,紳士一般和喻南橋平視,身高差下兩人的年紀差數可以忽略不計。
“既然是伴侶,那我想,我該有資格像你詢問謝臣的事情,你和他什麼關系?”紀岷疆抬指,冷血動物般陰冷的指腹按住喻南橋眼下皮膚,輕輕一搓,就紅了,“我不希望我被戴綠帽子。”
“所以,你認識謝臣嗎?”
“不認識。”喻南橋想了想,輕柔地回答。
在《觀音城》這個副本的謝臣是假的,所以喻南橋并不在乎,其實他對真的謝臣也算不上在乎,好像他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他從小就無法對旁人的感情做出準確的回應,為了不被人發現自己是怪異的,于是就學著謝臣,他會表面對人溫和,可到底還是做不到謝臣那樣,因為旁人一湊近他,他就會生理性厭惡。
當初進這個游戲是為了成為贏家獲得獎勵,從而救活謝臣,因為謝臣當年是救他而死。
進入二周目后不久,喻南橋發現一件事,那讓他暫時無法離開這個名為《觀音城》的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