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南橋后退著,他轉身要下場,長刀已經收入鞘中,剎那間刀鞘整體開始分解而后消失,他腕骨間那串佛珠閃爍片刻就暗了。
“你!再跟我比一次!我一定會贏了你!”黑蛇重新站起來,他見喻南橋依舊不理他于是一咬牙,直接粗暴地朝喻南橋奔去,他的胳膊在半空中蓄力,已經瞄準了喻南橋的脖頸要把它捏碎!
——砰!
子彈脫離槍口后飛快射中黑蛇的胳膊,血從彈孔汩汩流出,他依舊不甘心,還想往前走,朝野下一槍就射中了他的大腿。
黑蛇直接跪在地上慘叫不止,血味蔓延到觀眾席,數百位身著軍服的人員將此地包圍,朝野走到前排,對首席的那些財閥鞠躬后拿出搜查令,“接到城主的命令,狩獵場暫停開啟,諸位請回。”
按照往日里,財閥根本不會聽白玉京任何一位的話,他們的金錢和權力決定了白玉京是否可以存在,城主的命令他們根本不在乎。
可朝野的話就不一樣。
他不僅是觀音城的軍官,更是觀音城第一軍火商的兒子,他的父親與第一財閥紀岷疆是合作關系。
這幾個人身份太過強大,在座的一個也惹不起。
于是他們笑著起身,十分諒解地選擇離開。
“勞煩諸位今夜回去,請勿泄露任何一個字,這是政府的高級命令,出了差錯,我們誰也不好過。”朝野和以前不一樣了,之前那個滿懷熱情發誓要維護觀音城的朝野進了白玉京后,變得冷冰冰的。
喻南橋看著朝野,心下了然。
這人不是朝野。
是冒充者。
到底是誰?
第19章
金玉樓被查封后,除卻在這數百樓層間搜查的士兵,朝野攙扶著喻南橋到醫療室休息,喻南橋坐在床邊,他拿了帕子擦著指間的血,方才握刀太用力一時不慎被刀刃割破了。
朝野扯了扯軍服的領帶,他坐在不遠處,五指搭在桌面敲擊著,“喻南橋,你當時救了我一命,我今夜也算報答你了,你那份所謂的賣身契根本就不成立,我已經幫你銷毀,大可放心。”
喻南橋的確救了朝野,用的觀音城僅存的一份治療病毒的疫苗。
當初春璟從那個仿生機械人身體里拿回的疫苗并不是醫療部門研發的,而是喻南橋自己,用的他自己的血,他用在朝野身上一是為了多一個幫手,二是觀察這份疫苗的成功概率究竟是多少。
萬幸成功了,朝野康復后與他達成合作,兩人最近調查到紀岷疆開辦狩獵場的目的,不止是為了包攬財閥的錢與合作,更多是找個隱秘的地方研究病毒。
“找到了嗎?”喻南橋將血擦干凈后將帕子細細疊好,他輕聲說:“紀岷疆把那份視頻取走了,他此刻應該知道他就是病毒母體了吧。”
“他是病毒母體?”朝野猛地看過來,英俊年輕的眉眼盯著喻南橋,“他研究這麼久試圖解決病毒,卻發現自己竟然是首位攜帶者?這一切都是他引發的,太可笑了,”
喻南橋站起來,他慢慢朝朝野走來,看著朝野那身充滿正義感的軍服以及肩側的星級。
指尖那截細窄的琵琶弦嚴絲合縫貼著朝野的喉結,環了半圈,輕輕用力揪壓出了血痕。
“朝野不會對貧民開槍的,你到底是誰?”
“啊,原來你在騙我。”朝野一時了然,他突然變得委屈,“虧我今晚還來幫你,你居然不相信我,你剛才給我說的都是假的嗎?”
琵琶弦已經快將他的咽喉割斷,喻南橋毫不手軟,他冷眼,居高臨下站著,就這樣與“朝野”對視。
朝野的面皮眨眼間開始像干枯的土地一樣往下沉重地掉著碎片。
“喻哥哥,我是虞泠。”虞泠乖巧一笑,白凈秀氣的樣貌此刻非常詭異。
喻南橋眼瞳驟縮,他此刻露了點人情味,琵琶弦一瞬間被虞泠奪去。
“朝野呢?”
“死了,很遺憾,喻南橋,你的那具成功的實驗體已經死了,是被我殺死的。”
初次見面時虞泠的怯弱一點也沒剩,他變得散漫惡意,身高壓制住喻南橋,軍服在他身上變得格外違和。
喻南橋后退著,可虞泠抬手間,數位高度武裝的“軍人”就進來,武器精準對著喻南橋,喻南橋可以逃離的任何一條路線都被人死守住。
“抓住他。”虞泠歪了歪頭,他抬手,陰狠地說:“我要活的。”
他用盡一切才攔住紀岷疆得知金玉樓查封一事,可終究瞞不住多久,他要在這僅有的時間里完成他要做的。
紀岷疆不該回祖宅的,紀岷疆見了父親,那這紀家就不會有他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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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岷疆被他父親一拳打倒在地,書房門被關著,保鏢都在外邊守著不讓外人湊近。
紀家主年過半百依舊強健,一拳直接讓紀岷疆咳出了血,紀岷疆站起來,他足夠年輕,已經比他父親還要高了,他的瞳色變得濃金,在水晶吊燈下依舊幽暗。
“就連母親去世時您也不曾關心過我,怎麼現在就假惺惺地來了?我喜歡男人怎麼了?”紀岷疆長睫垂下來,他抬指抹掉了唇間的血,“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