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他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啊!”女人怒吼著推了喻南橋一把。
她的胳膊伸出門進入監控領域,激光自天際而來要把她的胳膊割斷。
喻南橋將一直穩握手心的黑傘傾斜過來遮住女人露出房間的肢體。
光線無聲息在傘面消失。
女人白著臉,訥訥說不出什麼,她癱坐在玄關,手里捧著剛喻南橋遞給她的丈夫的心臟。
“你會下地獄的……”女人哭得五官扭曲痛苦,聲音極低。
任務完成喻南橋要走了。
喻南橋將沾了血的指尖放在嘴邊,短促的口哨聲后赤色機車在夜里閃爍著霧色琉璃光,他長腿一跨利落上車,高馬尾在后頸處晃了晃,引擎嘶鳴發動。
不少人家亮了燈趴窗戶上往外看。
女人聲嘶力竭在屋里詛咒喻南橋:“你不得好死!”
喻南橋忽略這他早已聽膩了的詛咒。
這只是一場游戲,等他回到現實,他就與這個世界再無瓜葛。
沒必要與虛擬數據共情什麼。
只是完成任務罷了,這個副本和他以往經歷的沒什麼區別,不過枯燥乏味地按照指令去做什麼。
至于那個sss級的他需要攻略來獲取互動值的npc?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怎麼攻略?
如果不是刻意在乎一下,喻南橋怕是要忘記這個角色了。
第6章
機車轟鳴奔馳過貧民窟,高樓林立燈火如晝的城區映入眼簾,商貿大廈前有個黑巷子,喻南橋轉入巷子后熄滅引擎,皮革衣物下胸膛微微浮動,冷白的鼻尖有汗珠,喻南橋抬指抹掉。
環狀護目鏡自太陽穴兩邊降下變回珍珠模樣的飾品。
喻南橋取下“珍珠”放進機車的置物匣里,而后冷淡回頭看巷子外觀音城最大的酒店金玉樓,巷子里暗色霓虹燈映出他狐貍眼里的漠然色度。
出了巷子就不是心狠手辣的反社會變態,而是白衣如雪的清冷謫仙。
雙肩繡了青竹與白鶴的白袍子干干凈凈穿在喻南橋身上,絲綢長褲被靴子束緊,小腿線條流暢順滑,再往上就是用白玉簪子簡單半挽的如墨長發,眉間“紅痣”剛被擦掉了,血液痕跡與一切記錄絲毫不剩,他今夜任務做得非常完美。
可今夜不止那一個任務。
他要去金玉樓,把那份證據取回來。
喻南橋抬起腕骨,嗅了嗅環纏此間的佛珠檀香。
他不信神,但神的氣息能讓他心安。
未到酒樓,喻南橋便感到古怪。
今夜的來賓格外高調,跟以往的那些普通上等人完全不一樣,隨便一個都是極為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喻南橋站在門口,機械女郎淺笑盈盈把琵琶給他送出來,他點頭接過,轉身就跟春璟連了線,他需要春璟立馬為他偽造一份邀請函,酒樓今夜是會員制,喻南橋沒有邀請函就無資格進去。
那個監控器以春璟的技術完全可以在三秒內清空銷毀,但春璟在這一方面格外固執,非得把犯罪過程公之于眾。
但里面無意間記錄了喻南橋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一件事,就算春璟答應刪除那段喻南橋還是不同意,他要萬無一失的保障。
喻南橋聽著春璟含糊的回答,力道過大直接捏爛了掛耳式通訊器。
通訊器斷斷續續的,電流還一直刺激喻南橋的左耳,他壓低聲線,很久沒這樣狠過了,“給你十分鐘,趕緊滾過來,不然我今晚就去燒了你的寶貝基地。”
春璟慫唧唧地掛斷。
“啊!”清脆女聲在喻南橋耳畔響起。
喻南橋一瞬間收斂好煩躁,疏離禮貌地看著眼前的棕發女孩。
他要完美應對每一個npc。
女孩身邊是半改造保鏢,她艱難說著中文:“你、是……yu……”
喻南橋微微彎腰,對女孩溫柔地說可以用法語交流。
女孩頓時松下肩膀,嘰里呱啦說了很久。
大致含義就是她是喻南橋的粉絲,仰慕很久了,今晚來觀音城可以見到實在太幸運了。
喻南橋正要去接春璟,可女孩環著他的胳膊把人帶進了酒樓大廳,她對他說今晚有個為烏家長子舉辦的葬禮,那位大股東會親自來,她正好缺個男伴,希望喻南橋可以幫她。
喻南橋當然愿意。
少女很開心,于是一路侃侃而談。
據悉,金玉樓的大股東是一位神秘的世襲財閥,在眾城里都是頂尖權勢存在,喻南橋那晚第一次來時聽查爾斯諷刺了太久那個財閥,說他就會裝逼連臉都不敢露,肯定是個長相丑陋的猥瑣老頭。
喻南橋不喜歡熱鬧場所一般不會來這種地方,這算他第二次來,就頗有運氣地能遇見那位財閥先生。
法國少女對喻南橋講,那位財閥先生回來是為了給少時的玩伴舉辦葬禮。
誰家葬禮會舉辦的像舞會呢?
太虛偽了。
喻南橋不解地蹙眉,他倒真有了看看那位財閥的興趣。
頗有緣分地,余光一移就看見了。
財閥先生坐在大廳中央,被一眾衣著貴氣的權貴圍繞著,他對每一個人都禮貌平等,頭頂復古旋轉燈籠繪制了四大美人圖,燈光柔和鋪展,貌美女性們在國風酒樓中身穿繁瑣歐式蕾絲大裙擺,金發碧眼各有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