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陸柏謙就好似一個控制不住原本馴順的野獸的馴獸者,盡管他飛快地克制住了自己沒再做出更過激的事情,但“把文件砸在與此事無關的秘書身上”這件事本身就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沖擊。
他正在對自己的行為失去控制。
陸柏謙努力地深呼吸平復自己,但卻并不見效,那種狂躁的情緒像是即將噴發的熔漿一樣在他心中翻滾著,燒穿他的血管,順著經絡流向四肢百骸,他渾身的血都燥熱起來了,那種想要肆意破壞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陸柏謙只想把手邊的東西全都砸出去,好緩解那百爪撓心百蟻噬骨的癢意,他快瘋了。
五指緊緊握攏成拳,陸柏謙咬著牙忍耐,前額都滲出了細密的汗水,但也不過片刻,他猛地用力一捶辦公桌,啞著嗓子吼道:“井楓!”
在外間忐忑待命的井楓聞聲趕忙進來:“陸總?”
“去H大。”
黑色林肯飛馳在公路上,好在這會兒早高峰已過,路上還算通暢,司機心驚膽戰地將車速提到了最高,陸柏謙閉著眼睛靠在靠背上,搭在扶手上的手將真皮座椅捏出了極重的痕跡。
抵達H大角門的時候是十一點半,學生們下了上午的第四節 課,正三兩成群地往食堂里走,辛辰為了躲開人流,還在畫室里面洗筆。
“喂?”
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他有些迷惑,甩了甩手接起來電話,然后睜大了眼睛:“哦,哦,好的,我就在畫室呢,這就下去!”
說罷他來不及洗手換衣服,還沾著顏料的筆往筆洗里一丟,飛快將書包甩到肩膀上,抬腿就往外跑,他跑得很急,臺階都是兩步兩步地往下跳,最后一級的時候腳底還滑了一下。
不過這也沒能阻止辛辰飛奔向陸柏謙的步伐,他面頰泛紅,逆著人潮,在行道樹投射下的陰影中,朝著等候在角門處的黑色車子跑去。
“陸先生……啊!”
司機在下面等著,幫他拉開車門,辛辰在彎腰探入車里的一瞬間,便被一股大力拉了進去,他的小腿磕在車門上,痛的他輕呼一聲,但這短促的聲音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連辛辰自己都無暇去顧及。
因為陸柏謙直接將他拉入了懷里,將頭用力埋在了他的頸后。
辛辰整個人都僵硬了,他被從身后抱住,坐在陸柏謙的腿上,被迫低垂下的視線正對著陸柏謙的西褲,他慌亂之中找不到著力點,一只手正按在陸柏謙的膝蓋上,另一只則抓著前排的座椅。
后頸處傳來柔軟的觸感和呼吸時吹出的溫熱氣流,如果他沒有猜錯,此時在他腺體處流連的,是……
陸柏謙的嘴唇。
體溫透過衣物傳遞到辛辰的身上,他的背部,尤其是后頸,簡直快要燃燒起來。車門已經被關上,司機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守著,車內只有陸柏謙略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陸先生……”辛辰的聲音微微發著抖,他迫使自己鎮定下來,“你要標記我嗎?”
陸柏謙沒說話,只是不斷地在他的脖頸后嗅聞和親吻,薄而軟的唇接觸到腺體處敏感的皮膚,激起辛辰一陣陣的戰栗,他在一片慌張中竟然還抽出了點心思想,原來陸先生這樣的人,嘴唇也是熱而軟的。
倏然間頸部一濕,辛辰的心臟幾乎停跳,他死死閉上了眼睛,手抓緊了前排座椅的頭枕,惶恐地等待著那一口咬下來。
但是等了很久,想象中的刺痛都沒有到來。
反而是身后的陸柏謙,發出了一聲沉緩的嘆息,然后將他轉了個方向,面對面抱在了懷里。
辛辰睜開一雙懵懂的眼睛,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陸柏謙情況如何,就被托住后腦,用力親了上來。
辛辰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陸柏謙不容拒絕地分開他的唇縫,像一個在沙漠中瀕死的旅人找到了一方綠洲,瘋狂地大口飲用著救命的水,他一手托住辛辰后腦一手摟著他的腰,將辛辰整個人往自己懷里壓,幾乎將他勒到喘不上氣。
辛辰的臉漲得通紅,手無力地抬了幾次,最終搭在了陸柏謙的肩膀上,他無力掙脫也不想掙脫,只能以一個予取予求的姿態任人享用。
等到陸柏謙終于放開他的時候,辛辰已經軟得快要坐不直了。
陸柏謙心頭狂躁的野獸被Omega的信息素安撫,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籠子里,安靜地等待下一次的逃脫。理智回籠,陸柏謙看著自己懷抱里雙眼發直的小孩,感到十分抱歉。
于是他說:“抱歉,唐突了。”
辛辰一雙眼睛里霧蒙蒙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啊。”
這叫他怎麼回?
陸柏謙歉疚道:“剛才狂躁狀態,嚇到你了吧?”
原來剛才就是過渡期的狂躁癥狀,辛辰回想起剛才不可反抗的力度和強大的壓迫感,感到一陣心悸。
他甚至都沒直面陸柏謙,就已經感受到了全盤的壓制,在那種情況下,本就在體力和信息素上處于下風的Omega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完全任由對方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