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辰不好意思:“我畫的不好……”
雖然這麼說著,他卻還是打開手機,翻出了自己的畫,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將手機遞給陸柏謙,而是略微有些扭捏但又十分大膽地坐到了陸柏謙身邊。
“這個是我畫的人像……”
辛辰認真介紹道。
和自己匹配度極高的omega就坐在身邊,香甜的信息素彌散在鼻端,他們坐的比在車里還要近,只要一伸手,陸柏謙就能將辛辰攬進懷里。
他沒有這樣做,只是俯身湊近了辛辰,靜靜地看著他講述自己的畫,然后夸贊道:“很棒。”
辛辰訥訥道:“我基礎很差。”
陸柏謙搖搖頭,他雖然沒學過畫,但這樣的人家從小就在藝術品鑒上打基礎,他的品味并不比別人差:“基礎不好可以練習,天賦才最難得,這些畫有靈氣,你有這方面的天分。”
辛辰得到了陸柏謙的肯定,臉上有點發熱,更多的是興奮:“謝謝陸先生。”
小孩的眼睛很明亮,里面是單純的喜悅與感激,陸柏謙很少能看到這樣的眼神,一時之間有些怔忡。半晌才垂下眼:“不客氣。”
日子平靜地繼續下去,辛辰平時上課,周末打工,每個周五都像是一周認真學習工作的獎賞,可以見到陸柏謙并且從他那里得到一個小禮物。
這天周五,本來是最好的一天,辛辰也早早起來了。上午依舊是專業課,上周的作業發下來,毫無疑問辛辰的打分是全班最低,班里一個叫江承望的同學平時和老師關系最好,此時替老師發作業,就順便把辛辰的作品在全班展示了一番,引來一陣嘲諷的笑。
辛辰低著頭,安靜地繼續畫自己的作品,方銳華要站起來說什麼被他拽著手臂攔了下來:“沒事,確實是我畫的不好。”
他以前都是單純憑自己的感覺去畫,頂多就是臨摹,到高中有手機了才偶爾看看網課學著好好畫,而且因為學業繁忙也沒什麼時間,說一句零基礎都不為過,在這些美術生眼里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方銳華不平,故意大聲嘲道:“你畫的不好是因為沒學過,某些人學了十幾年考進來墊底,居然有臉說別人。”
江承望臉色一變:“你說什麼呢!”
方銳華道:“怎麼,心虛啊?”
江承望把手里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摔,指著方銳華的鼻子道:“你再說一遍?”
方銳華冷笑:“嚇唬誰呢,我再說十遍也是一樣,學了十幾年連個形都把不住,我和你當同學都嫌丟人!”
江承望惱羞成怒,大步沖上來就要推方銳華,辛辰緊張地汗都沁了出來,伸手想要去攔,被江承望隨手推到了一邊,撞到了一旁的臺子,上面擺著的石膏像晃了晃,險險沒掉下來。
“你他……”江承望揮拳朝著方銳華就去,方銳華也不甘示弱,眼看著兩方就要起沖突……
“干什麼呢?”
教室門打開,老師拿著教案皺眉站在門口,又重復了一遍,“圍在這兒干什麼,作業都做得挺好?”
江承望放下拳頭,惡狠狠地瞪了方銳華一眼,在返回自己的位置的時候經過站在一邊的辛辰,肩膀用力頂過去,讓他倒退了兩步。
上午的課程沒再出什麼問題,下課之后,辛辰請方銳華吃了午飯,感謝他幫自己說話,方銳華大大咧咧,倒是不把這當什麼事,直言朋友之間就該這樣,但辛辰卻在和他分開后有些犯愁。
按照辛辰一向的與世無爭原則,像江承望這樣的跋扈的人,向來是需要敬而遠之。他本就畫得不好,最應該謙虛受教,即使是反抗也應該是靠自己的成績來打江承望的臉,方銳華是仗義執言沒錯,可卻也太惹眼,樹敵過多真的不是什麼好事情。
辛辰怕江承望打擊報復,卻也感激方銳華為自己挺身而出,更擔心方銳華因為自己受到牽連,心里亂七八糟的,走路也心不在焉,這天下雨,他連踩了幾個水坑,鞋襪都濕透了,濕冷地貼在腳上,難受極了,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樓下,辛辰卻又想起來白澤南這幾天智齒發炎,托他帶藥來著,只好又撐開傘走出去,繞了一圈去買藥。
等回到宿舍,辛辰的褲腳已經濕透,衣袖也濕了,心情就更加不好,這種糟糕的心情在看見陸柏謙的消息的時候直接跌倒了谷底。
“今天晚上朋友父親過壽,我就不過去了,讓司機送你。”
他連安慰的小蛋糕也不能收到了。
辛辰失落地站在宿舍門口,手邊的雨傘滴滴答答地落下水來,匯成一個小水洼,辛辰把傘靠在門邊,沮喪地推開了宿舍門。
白澤南還在床上躺著,辛辰把買來的飯和藥放在他桌上,白澤南聽到聲音低頭看了一眼:“謝謝……辛辰你衣服都濕啦,你換下來吧,我拿回家幫你洗。”
辛辰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
白澤南看他的表情,小心道:“對不起。”
辛辰連忙道:“沒事,我心情不太好,不是因為你。”
白澤南“哦”了一聲,“外面在下雨,你下午還要去家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