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畢竟當時我們的婚約也就是長輩們口頭說了一句而已,也沒有很多人知道也沒辦典禮,所以應該問題也不大,我哥慣我,肯定也不會硬要讓我嫁給他的。”
“何況,還是個已經和男人結過婚了的男人。”
盛巍低低笑了一聲:“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任怡然嘆了口氣:“我當初也就是看季南榆好看,還不愛搭理我,所以才有點興趣的,但是現在你倆都結婚了,我總不能棒打鴛鴦吧?”
“不過季伯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就算不喜歡不合適,有時候也并不能決定一件事情,在這樣的家族里,都是身不由己的。”
盛巍沉默了下來,都說豪門水深,看來果然不假,他們從出生起就已經幾乎注定了將來要走的路,不是自己可以自由選擇的。
所以一切都是有代價的,他們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尊貴和財富,但同時也要承受更多的東西。
是他之前想的太簡單了。
任怡然頓了頓又道:“我現在和我哥在酒店里住著,你房子里的東西過兩天應該會有人去收拾,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照顧了。”
盛巍挑了挑眉,原來這丫頭還是會說客套話的。
“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季伯母那邊你和她硬碰肯定不是她的對手,還是等季南榆回來以后再說吧。”
“我知道。”盛巍也不傻,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那你過段時間就又要回去了嗎?”
任怡然應了一聲:“應該是,我本來也就是一時賭氣跑出來的,我哥都來接我了,大概之后就跟著他一塊兒回了。
”
“那……程理呢?”
任怡然愣了一下,聲音都有些不自然起來:“什麼程理,和他有什麼關系?”
盛巍聽著意外了一瞬,不過又了然:“哦,沒事,就是程理媽媽那邊你怎麼交代?”
“……沒什麼好交代的,就說不合適,分手了唄。”任怡然補充道,“而且是他的錯。”
盛巍忍著笑意應了一聲。
這事兒他也順了任怡然的意思沒告訴程理,他們倆的事情還是得讓他們自己來解決。
不過倒是這陣子沒再見程理帶人回自己公寓了,連在酒吧遇到搭訕地都笑著回絕了。
當時于琛還笑著調侃了一句是不是玩太多了不行了,被程理追著打。
盛巍轉身倚在酒吧樓梯上往下看,新裝修的店看著個性又張揚,燈光絢麗,映照在來放松或尋歡的客人臉上,要麼帶著暢快的笑容,要麼是抱著酒瓶鬼哭狼嚎,他的那幫員工——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們,都帶著笑容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穿梭在人群之中。
這家店是他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就開的。
而有這個念頭則更早。
雖然他是酒吧的老板,給這幫家伙發工資,但是他們從來不是真的上司下屬關系,這是他們當初一起的夢想。
這是他們共同建造起來的屬于他們自己的店。
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喜歡也很享受在這里的工作,酒吧對于他們來說早就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工作地點了。
盛巍想起鄭惠蘭那天的話,眼神冷了冷。
身居高位的人習慣了俯視和掌控一切,也不會把別人視為珍寶的東西放在眼里,而是當做了用來達到目的的工具。
但偏偏雙方存在的巨大的差距讓他們更多時候沒有對抗的余地,只能被迫接受他們高高在上的施與。
盛巍真是厭惡極了這種感覺。
他低頭捻了捻指尖已經快燃盡的煙頭,最后還是從兜里掏出了根棒棒糖塞進了嘴里。
第106章 彼此的家人
盛巍晚上喝了點酒,第二天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卻發現一個陌生號碼給他發了消息。
是鄭惠蘭。
約他今天中午到一家餐廳繼續談談。
盛巍有點煩躁,他不是很想和她聊天,但是又沒得選擇。
最終還是起床洗了洗赴了約,走之前想了想,給季南榆發了條消息。
不過他沒回,大概是還在忙。
盛巍到了她說的餐廳,侍應生說鄭女士已經訂好了包間,直接將他領了進去,不過鄭惠蘭本人卻是又過了二十分鐘才姍姍來遲。
盛巍倒是也不在意,畢竟他餓了,已經先點了吃的開始吃了。
鄭惠蘭優雅的笑容仿佛凝滯了一瞬間,隨即又恢復過來,坐到了他的對面。
“兩天了,盛先生考慮得怎麼樣了?”
她將一張支票推了過來,上面的數字后一串的零晃得人眼花。
盛巍施施然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才抬頭看向她。
“我想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盛先生這是已經做出選擇了?”
“我就非得二選一不可嗎?”盛巍挑眉,“酒吧我也想要,季南榆我也想要。”
鄭惠蘭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茶,沒有應答。
盛巍頓了頓,卻是重新起了個話頭:“我第一次見季南榆的時候,其實是在很早之前……那會兒我們才初三,他正在被人圍著欺負。
”
“初中時候的季南榆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留著長劉海,戴著眼鏡,雖然成績名列前茅,但是每天都很抑郁沉默,所以總是被小混混逮著欺負,被要保護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