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完全面對面的姿態,就好像是他把對方鎖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中。
骨骼貼著骨骼,心臟貼著心臟,呼吸的韻律都一致。
晏沉喉結微動。
他只有稍稍的一低頭就可以把對方面容盡收眼底,鼻尖抵住鼻尖,額頭貼在額頭。
久違的激動又一次席卷了全身,仿佛是有電流竄過,從心臟處蔓延到四肢百骸,又像是有驚人的火光從身體里燃燒,從肌理到骨骼都完完全全燒灼,恨不得涅滅成灰。
江瑜啞聲問:“要不去臥室?”
晏沉低下頭,他一點點地啃咬著面前人的唇,意味深長地開口:“我覺得我們都忍不住了。”
亢奮,急切,帶著融為一體的渴求。
江瑜手覆在對方后背上,十幾天的療養院時光讓對方清減了不少,凸起的脊椎骨節用掌心就能清晰的觸到,他一點一點的按壓,就像是彈奏一場隨性而激烈的鋼琴曲。
彈奏的手指還在移動,輕點觸碰,大張大和,一會飛揚一會輕柔。
鋼琴曲進行不下去了,因為手指被禁錮在方寸地,逼仄而狹窄。
晏沉幾乎瞬間就唔了一聲。
奇異的感覺再一次席卷全身。
晏沉低下頭,他去咬對方的鼻尖,時輕時重的啃咬,神經被拉扯著抖動,頭皮發麻。
江瑜低笑著開口:“迫不及待了?”他手指微動意有所指:“這麼渴望。”
“當然。”話語上一向對晏沉造不成什麼羞恥,或者說他根本沒什麼羞恥心:“不然我這次怎麼都沒讓你先咬。”
他渴望更深刻的交流,皮肉連著皮肉,骨血帶著骨血,心臟脈絡交纏,彼此跳動清晰感受。
江瑜說:“好。”
隨著話音落下,幾乎在瞬間后,晏沉就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他的吐息落在對方耳邊,帶著熱意和長長的喟嘆。
按壓觸碰,咬合壓力。
仿佛是清楚地剖開一個橘子,撕去外層脈膜,再將那層間隙的白膜去掉,一支筷子壓在緊實的果肉上,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道探入。
太清晰了。
一寸寸,一步步。
從皮肉到肌理,再到內里,完完全全的被勾勒,閉著眼都能描繪出樣子。
晏沉手扣在對方的肩膀上。
火沒有被澆滅,反而越發旺盛了起來。
他飄在了空中,主動高高拋起沉沉落下,墜入了一場夢境一般的愉悅里。
一場結束后,兩人都沒有動作。
晏沉將頭抵在對方肩膀上,心臟還在鼓噪地跳動,理智才一點點的回歸。
腰后一只手搭著,長時間一個動作讓腿肌肉有些緊繃,晏沉慢慢地下來,與江瑜同時坐在了椅子上。
江瑜低目一掃,椅子已經被弄臟了,沾著污濁。
他沒去管那些,只是看著身邊人:“感覺到餓了嗎?”
晏沉點了點頭,他聲音還有些沙啞:“我體力真的退步了。”
不然兩個人不可能這麼快結束,一個開胃小菜吃完都感覺到了累,雖然精神還處于亢奮的狀態。
江瑜在對方腰腹上掃了一圈,點評道:“依舊很厲害。”
很多天沒好好吃飯,昨天剛做完MECT,今天還有精力吃一顆完完整整的臍橙。
他將人拉起來往浴室里走,自己沖了澡之后穿好衣服,又放好水將某人放進去:“你先在這泡,我去找點東西喂飽我們。”
晏沉大半個胸膛浸在水里,懶洋洋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江瑜進來,和他一起帶來的是香甜的氣息,江瑜把浴缸旁的架子撐起來,帶來的零食放在架子上:“先吃點甜品墊墊。”
晏沉視線掃了一圈,有蛋撻和蛋糕,都是甜食,他拿了一塊咬了一口又放下:“有酒嗎,或者煙也行。”
江瑜拿出一包煙放在盤子上,兜里的打火機遞給對方,晏沉立馬有了興致,含了一根點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在療養院都快憋死我了。”
江瑜看著他唇邊溢出煙霧:“你在里面十三天沒有抽煙。”
他們兩人之間實在有默契,彼此一句話就了解對方的意思,晏沉眉梢微挑:“可是寶貝,我真的要憋死了。”
江瑜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晏沉臉上神情有些得意。
他等著水溫漸漸轉涼之后披了件浴袍出來,晃晃悠悠的來到廚房,江瑜已經將飯做好,兩人填飽了肚子之后看向外面陽光,不約而同的選擇去睡個午覺。
黑甜沉的一覺醒來后已經是下午,晏沉轉頭看向睡在他身邊的人,罕見的,他醒來對方還睡著,睫毛還覆在眼瞼上投下陰影,江瑜睡著的時候看起來很安靜。
靜靜的呼吸,靜靜的閉眼。
他觀察著對方的面容,停了一瞬后沒忍住手指放到對方鼻尖下面試了試,有溫熱的呼吸灑在指腹,晏沉緩緩地搖了搖頭。
夢境已經過去,害怕的事不會發生。
他想到這點后又笑了笑,接著整個人趴在對方身上,捧著江瑜的臉愉快地開口:“江瑜江瑜江瑜江瑜——”
熱情又歡快,一聲高過一聲。
江瑜被這過分熱情的聲音喚醒,睜開眼的那一瞬就看到一張笑容滿面的臉,不知怎的,他想到一個GIF動圖,一只哈士奇踩在被子上前爪瘋狂按壓著將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