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伸手摸了摸對方那看起來金色的發梢,被太陽曬得溫熱, 來回掌心都沾染上了溫度:“想我怎麼不說?”
晏沉嗤地一笑, 挑眉看向江瑜, 這副玩味又輕蔑的表情讓他一下子生動起來,又恢復之前的模樣:“為了不打擾你工作和往后任命啊, 怎麼樣,這個答案夠感動你嗎?”
江瑜坐在椅子上,和對方湊得近, 彼此肩頭相觸著, 他目光看向前面一片一片的綠茵地,又看向遠方刷著紅漆的房子, 綠色的花園與建筑交相輝映, 構成一副油畫般的色彩, 江瑜說:“是嗎, 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的。”他聲音含著笑意:“故意讓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好,故意讓我去找你舅舅,故意泄露出你在這里,然后引著我來找你。”
清朗的笑意伴著輕緩的嗓音,好聽的像是山間泉水落地的輕響,晏沉聽他說完,突然笑了起來。
他笑得暢快,起先是低笑,接著肩膀顫動,整個上身都被牽引著抖動起來,愉快的笑聲伴著遠處的鳥叫襲來,眼角都有淚滲出來。
江瑜看著他笑,伸手覆上對方后背,一下一下的給順著氣。
好半響,晏沉才止住笑意。
他把眼角滲出的淚胡亂地擦在江瑜衣服上,抬起頭勾著唇,神情肆意:“不然呢?難不成我還一個人繼續在這里把你從天亮想到天黑。”
他伸手鉗住江瑜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在那雙桃花眼中看清自己身影后滿意地勾著唇,湊近了拖長聲音開口:“寶貝,我就是故意的,你清楚我也清楚,可你還是來了呀。”
他嗓子里發出了含混的笑,嗓音一如既往的動聽,眸底帶著一些惡意和得意,滿臉囂張又輕狂,一字一句宛如利劍一般刺去:“誰讓你愛上我了呢?”
這回輪到江瑜笑了。
他抬手握住對方捏住他下巴的手,覆在手背上牽下來,邊笑邊開口:“是,誰讓我愛上你了。”
晏沉靠在江瑜肩頭,他仿佛才滿意了,瞥了一眼眼前人,又翻轉手腕去摸對方的掌心,散漫地開口:“你自然可以不來,等我度過這段時間也去會港城去找你,不過你可以猜猜那時我們相遇的情景,我保證沒有現在愉快。”
江瑜握住掌心的手指,含笑看了他一眼:“不錯,到了這里還有心思想這些,看起來狀態挺好。”
晏沉扯了扯唇,臉上露出一個有些輕蔑的神情:“這些東西我自小就受過,有什麼可怕的。”
江瑜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我們晏少有鋼鐵般的意志力和常人所不及的執著。”
晏沉睨了他一眼,江瑜牽著對方的手站了起來:“你住的地方在哪?帶我去看看。”
晏沉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幢建筑,就一層,外墻刷著紅色漆,窗戶被砌成了白色,屋頂是尖尖的三角形。
室內裝修也盡可能的溫暖平和,除了偶爾見到一些檢測儀器之外,看起來就像是一所家庭居室。
晏沉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你身上有什麼解悶的玩意嗎?”他這幾天飲食起居被嚴格管控,電子產品也被嚴格控制時間,療養院倒是有圖書館,不過這位一向不愛看書,閑的曬太陽頭上長草。
江瑜想了一下回答:“有手機,你要玩嗎?”
晏沉支著下巴:“好沒趣啊。”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江瑜,目光赤-裸-裸的對方身上游走:“要不我們去上床?”
江瑜轉頭看向他:“你確定?那個床可是能時時檢測上面躺的人情況,還有這間屋子,監控比小天考試的教室還多。
”
這簡直就是全方位直播,不單能看到錄像,連呼吸頻率心跳次數陷入深度睡眠后的時間都能反應出來,從里到外完完整整裸-露。
晏沉思考了一瞬,又目光看向窗外:“小樹林里呢?”
江瑜說:“我剛才掃了一眼,看到了三個偽裝成鳥巢的監控。”他眉梢微挑:“而且我們真的在小樹林里做了,不出一晚上,會傳到每個人耳中。”
這里面住的人,晏沉算是最小的那個,剩下的那些見了大多得叫爺爺奶奶伯伯,要是兩人真去小樹林里,那不出半日得傳遍療養院的角角落落。
江瑜覺得自己還是要一點臉的。
晏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為了讓江瑜知道他有多遺憾,他故意將嘆氣音拖得很長很長,差不多就是:“哎~~~~”
余音繚繞,哀轉不絕。
江瑜唇角幾乎是翹起,他努力的向下壓了壓,換了一個話題道:“你晚餐打算吃什麼?”
花園外有餐廳,每個房間還配了小廚房,無論是自己做還是統一吃都行。
晏沉瞅了瞅江瑜:“你要給我做嗎?”
江瑜說:“你如果想吃的話,我給你做。”
坦白說,江瑜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他做的東西只能說不難吃,至于說口味絕對比不上這里的廚師。
晏沉又無所事事地靠在沙發上:“算了,你趕了一天路別做了,累得慌。”
江瑜看了眼時間:“到飯點了,去吃飯。”
晏沉似乎不太想去,但看著江瑜出門,還是從沙發上站起來,跟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