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開口:“你覺得你能跑贏過我?”
他把所有的路堵死,不留下任何縫隙。
江瑜反倒笑了一下,聲音很穩:“所以我沒打算離開。”從飛機上下來落地,他就沒有打算離開。
江瑜繼續道:“我不排斥和你待在一起,你也看出來我很享受,但如果這種下藥綁架囚禁的事情再次發生。”江瑜微微沉吟,他眸子滑過一抹深意:“我得重新審視我們的關系。”
晏沉微微揚了揚唇,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一派冷然之色:“你是說想分手?”他在這一瞬瞳孔漆黑,帶著滲人的陰沉。
江瑜否認:“自然不是。”他聲音很平靜,淡淡地開口:“我愛你是真的,你愛我也是真的,我動心次數很少也很難愛人,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無論是何種原因,我都不會和你分手。”
江瑜是商人,自幼開始權衡利弊,讓他愛人很難,而對于一個讓自己那麼動心的人,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分手,這是一種勢在必得的勁。
只要他想要的,怎麼都會屬于他自己。
晏沉神情微松,方才一剎那間那種嗜人的勁才斂了下去,他左手上莫名間帶上灼熱,轉頭才發現煙已經燃到了尾部,一截煙灰落在他指上,莫名滾燙。
他轉頭在一邊煙灰缸里摁滅,江瑜抽了一張濕巾,將對方手掌拿過來,垂眸緩緩地擦拭。
晏沉手指動了動,那里有些冰涼,他看著對方垂眼時覆在眼瞼上的睫毛:“那你說的重新審視是什麼意思?”
江瑜沾染干凈,將一張沾了灰的濕巾丟進一邊的垃圾桶,又取了一張說:“我在想我們之間該如何相處。
”
晏沉視線動了動,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你打算如何相處?”
江瑜說:“你有你的方法,我也會有我的應對措施,但如果真的那樣......”他聲音很清晰地傳到對方耳中,像是平靜海面上的波浪:“到那時我們都不會像現在這樣舒服。”
這場談話非常直白,直白到不符合江瑜平時的說法風格,但中心意思很明確。
晏沉重重地吸了一口氣,他視線直直落在那張燈下溫雅如玉的臉上,面部線條柔和舒適,但內里堅固的猶如鋼鐵一般,依舊是寸步不讓。
江瑜有他的堅持,這條原則清晰無比,不會因為愛上一個人就褪色,這就像他一向追求的利益那樣,永遠的懸在頭頂。
晏沉覺得有些煩。
一股煩躁從他的心中升起,偏偏他又不能直接發泄出來,只能是任由心火暗暗燒灼,攪得心煩意亂。
江瑜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眼看了他一眼,他抬手捏住身邊人的下巴,目光落在臉上左右端詳了片刻,低垂著頭開口:“其實晏少,我挺好奇。”他垂首輕輕親了一下對方的臉頰,指腹摩挲著對方的唇角開口:“我敢說我和別人沒有超出界限的接觸,也從來沒有存在過任何曖昧或是過界的行為,但你似乎一直對我露出極大的掌控欲。”
他的行為放在任何一段關系中都能稱的上是范例,絕對沒有出現過安全危機,但到這里竟然絲毫行不通,先是定位監聽,這次直接成了囚禁。
江瑜挺好奇,促使對方做出這些的因素是什麼。
晏沉用舌尖閑閑地舔了一口對方的指腹,他反問:“你追求利益權利是因為你小時候沒有絲毫權利嗎?”
人們總喜歡往自己追求的東西上強加一個原因,比如說對金錢感興趣的人小時候可能缺錢,對權利感興趣的人可能曾經受過權利的侵蝕,但有一群人不在此類。
有的人天生就愛追求名利,有的人從幼時就展現出領導別人的欲望,這些都是天生,從骨子里帶來的東西。
晏沉心中的郁氣還沒有散,一把火仍舊是在腹內燒著,這種煩躁讓他用牙齒狠狠地咬了一口對方的指尖,憋著氣說:“天生的。”
一個人出現,就那樣站在那里,他腦子里就拼命地告訴自己去把對方放在一個別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攪得神經都在跳動。
他又一向自己舒服了就好,自然會照著做。
“天生的。”江瑜聲音低了下去,嗓音輕地仿佛是呢喃,他抽回手指,將帶著唾液的指腹抹在對方臉上,那里一派亮晶晶的痕跡:“你之后想做什麼告訴我,就像這次的事,我說不定會答應。”
他嗓音很輕,挺起來有股溫柔繾綣的味道,仿佛是低哄著和人說話,很容易打破別人心房。
晏沉卻是嗤了一聲,他伸手攥住對方的手,眼中全是清明:“告訴你做什麼?讓你拿著電腦處理工作?還是提前交代好某個人,到時間了你沒出現就讓他過來接你還是搶人?”
晏沉從嗓子里發出一聲笑,似笑非笑地開口:“寶貝,別把你那深情的樣子放在我面前,我很清楚你是什麼人。”
江瑜:......
好吧。
他收回手,果然,他們兩人都太了解彼此,在某些方面都寸步不讓。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江瑜手指輕輕點了點桌子,突然開口:“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