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人經過那天晚上后第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十幾天。
江瑜面上帶著微微的笑,他心情頗好地點了點自己腕上的手表:“我覺得也是。”他轉頭看了對方一眼,視線落在那張側臉上,鼻梁看起來很高挺:“這里的確有人很可愛。”
江天視線有些茫然在兩人面上掃過,他發現這兩人都帶著笑意,周身圍繞著一種奇怪的氛圍。
晏沉聽到這話微微嗤了一聲。
有只貓順著他的褲腿爬了上來,爪子勾著布料刺進去,尾巴一擺一擺的,晏沉抬腿晃了晃,懶懶散散地開口:“下去。”
貓哪能聽得懂這,絲毫不受影響地繼續往上爬。
尖尖的指尖刺進布料里,往上走的時候帶著微痛,晏沉這回跺了跺腳:“滾下去。”
連彎腰伸手撥開的耐心都沒有,和訓練狗似的,只負責發號施令。
江瑜看著,彎腰伸手將待著對方褲子上的貓抱起來,再交給一旁看著的江天:“你晏哥哥心情不太好,我陪他出去走走。”
他站起來,對江天道:“你先在這里玩,我一會過來接你。”
江天反正是接過貓點了點頭,看著兩人身影消失在貓咖里。
一出門,外面傳來微冷的空氣,方才貓咖中那股隱約的氣味消散了一些,晏沉一手插在兜里:“你倒是對你弟弟挺有耐心的。”陪著對方來這里逗貓。
江瑜伸手點了點腕上的表,含笑開口:“我本來沒耐心,但想著晏少說不定會來,就陪他上這里坐坐。”
晏沉輕輕嗤笑一聲。
江瑜視線看了周圍一眼,他只在里面坐了一會對方就出現,明顯的就待在這里,他說:“我們找個地談談。
”
晏沉偏過頭去看,江瑜穿著一件灰色的毛衣,外面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面容倒是沒什麼變化,那張臉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
他目光中滑過一絲晦暗,手指緩緩地摩挲了幾下,卻是點了點頭:“好啊。”他語氣加重,似有所指:“是該找個地。”
晏沉抬手一指,指著不遠處的大樓道:“我在哪里,上去吧。”
兩人走了天橋過了馬路,也就十來分鐘,就到了晏沉的地方,進門之后是個小型的私人會所,由侍應生帶路,到了晏沉的房間之后關上門自己離開。
江瑜打量著這里,從窗外看過去是對面的商廈,室內裝修的挺好,娛樂設施一應俱全,桌子上擺著幾瓶酒,俱是已經開封。
他目光在那還剩下半杯液體的酒杯上一停:“你看起來喝了不少。”像是幾種酒混著喝。
晏沉走到沙發上坐下,他伸長了腿往后靠,毫不在意地開口:“還行吧,洗了個澡就去找你。”
他微微闔著眼睛,眼瞼下帶著淡淡的陰影,現在看起來才露出一點困倦意。
江瑜走進,伸手摸了摸他眼睛下方,淡著聲音開口:“昨晚幾點睡的?”
晏沉想了一會,不太確定:“好像是五點多。”
這不是昨晚了,這是今早,差不多是江瑜起床時間。
江瑜視線落在晏沉臉上,對方臉上不帶困意,反倒是眸子神采奕奕,看著精神。他手摸了摸對方的臉,溫著聲音道:“那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晏沉從嗓子里發出含混的一聲笑,捻了捻指尖:“不了,一會有機會睡。”
自然是......有機會睡。
他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茶:“知道你不喝酒。
”
江瑜看了看,抬手倒了兩杯,一杯遞過去,另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他坐姿端正,看起來就像是參加著某個會議。
晏沉抬手枕在自己腦后,突然毫無征兆地開口:“真不愧是你。”他視線有些暗沉,眸眼中仿佛是刀鋒一般掃來,不自覺就帶上幾分狠厲。
江瑜抿了一口水,臉上沒有多少波瀾:“不得已為之。”
晏沉嗓音里發出了一聲嘲諷的笑:“得了,你找趙茂耕花費了多長時間自己清楚,什麼是不得已為之,這明顯是在那等著,只要我動手,你立馬把他推出來擋著。”
他唇勾著,視線如刀:“從龔新海被查銀行要錢,你就知道下一步就是東城,所以你就干脆直接放棄,但你還不能直接退出,因為這會影響到你的履歷和資金,你鋌而走險讓趙茂耕回來,逼著他對你和江盛的人動手,聯系好警方直接查,牽扯出當初108一事,再順理成章地接手,這樣一來資金和項目的問題都解決了。”
江瑜看了一眼茶碗中的茶,十分平靜地開口:“晏少手段高明,我不得不防。”
晏沉又笑了一聲。
他手掌放在膝蓋上,一下一下地輕敲著,他視線睨過去:“東城停了后最大的吃虧者是李昌和那個洲際,接著就是晏青山。”
他似笑非笑地開口:“你以為他不知道趙茂耕是你推出來的?你以為他不知道你目的是什麼?是,你是接手了108,也根本沒出任何波瀾,他取上不行退而其次的取中,也算是一個政績。”
晏沉揚了揚唇,臉上還帶著好奇:“我挺奇怪,你膽子怎麼那麼大。
”他微微側著頭,拖長了聲音:“你底氣是什麼,你爺爺你外公還是你姑父,還是你江家繼承人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