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解釋了巨額貸款的原因。
“其中有沒有涉及利益交換?”
晏沉散漫地咬了咬煙蒂,官商勾結錢權交易金錢行賄這種手段太低級,對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果然,下一瞬龔新海的聲音響道:“沒有,這是安城基礎設施建設項目。”他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后開口:“江盛每年按時還錢,也沒拖欠過貸款。”
后面還有聲音傳來,晏沉伸手直接關到電腦,屏幕瞬間漆黑。
香煙頂端有煙灰出現,顫顫巍巍地保持著原有的姿勢,晏沉曲指輕飄飄地撣了撣。
他回想著剛才龔新海的話,輕輕地轉著指間的打火機。
貸款。
晏沉微微瞇了瞇眸子,他自言自語:“江瑜,這次是老天都在幫我。”
他微微一笑,這次興致盎然地拿起被扔在床上的手機,伸手撥通了一個號碼。
“令行長,不知道現在方便吃頓飯嗎?”
“那就晚上八點見。”
摁滅手機,室內重新恢復安靜,晏沉心情頗好的注視著手機屏幕上的紅點,伸手覆在上面,良久之后做了個合攏手掌的動作。
一輛車被從家中開出去,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夜晚,院中邊緣有樹,枝干蒼勁,橫斜著的影子崎嶇。
晏沉隨意地推門,客廳的燈還亮著,頭頂柔和的光照在沙發上,灑下一室靜默。
他視線在會客廳掃了一圈,發現那間房門緊閉著,顯然是沒有人到訪。晏沉收回視線,接著又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怪了,你居然還醒著。”
都快十二點了,平常這個時間都睡下了。
晏青山坐在沙發上,電視開著,他調了個新聞頻道,主持人正說些什麼。
晏青山抬手將聲音調小,側過頭開口:“你要錄像做什麼?”
原來是這事。
晏沉將鞋脫掉,踩了一雙拖鞋踏進去,隨意地伸腳踢了踢地上皮鞋:“就隨便看看。”黑漆皮鞋底部觸在地板上,發出了一聲響,卻沒有依照原位擺在地上,反倒是橫斜著,歪歪扭扭的。
晏沉嘖了一聲,又沒有伸手擺整齊的興致:“只是拷了一份,又不是撈出來。”他收回腳,往自己的臥室里走去。
晏青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離三月只剩四十幾天。”
晏沉回頭,微微挑了挑眉。
晏青山坐在沙發上,一手置在膝蓋上,他的影子倒映在沙發后的墻壁,沉沉又磅礴的延伸到四周,他目光落在晏沉身上,黑眸中平靜如汪洋:“這段時間不要有任何事。”
晏沉臉上帶上笑,他眸中含著深意:“當然。”他不自覺地用指腹微微摩挲著手機,微笑著開口:“你沒發現我現在好了不少嗎?”
天幕沉黑,星月浮現,白日高聳的建筑都被夜色籠罩,城市的夜晚比起白日來安靜不少,夜色褪去后東邊一抹亮光出現,明亮而又柔和的晨光照在樹枝上,空氣還是微冷。
江家老宅的空地上此時站著一老一少,兩人俱是穿著寬松的衣服,足上布鞋還帶著亮晶晶的晨露。
江老爺子做了一個收勢的動作,江瑜站在一邊,將外衣遞過去披上:“老爺子,功練完了添件衣服。”
江老爺子每天早上都練金剛功,無論寒冬還是酷暑堅持,江瑜要是回老宅了就陪著老爺子一起練練。
江老爺子披上,自己伸手系好,看到江瑜左手臂時微微一頓:“我這段時間沒見著你人,還沒問你傷恢復的如何。
”
江瑜受傷這事老爺子知道,曾經問過一次。
江瑜目光落在自己左臂,傷口幾乎已經完全愈合,但有時用力時還會隱隱作痛,有牽拉的感覺。
他面上沒什麼異色,神情很輕松:“多謝老爺子關心,當時就是擦傷,已經好了。”
江老爺子和江瑜一起往餐廳走,步伐都不快:“好了就行,你以后也要注意,生意固然重要,但身體健康才是關鍵。”
傭人將早飯已經準備好,早餐清淡,江瑜給老爺子盛了一碗粥輕放在桌上,溫聲回答:“多謝老爺子教誨,我記著了。”
江瑜在長輩面前一向謙順,他用掌心試了試溫度之后又將比較軟爛的菜放在老爺子面前,做好這一切之后才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位置上,脊背挺直:“讓老爺子操心了。”
江老爺子吃了一口菜之后忽然道:“遞交的履歷如何了,港城的央企那有消息嗎?”
江瑜抬眼,笑著道:“沒。”他面上神情很謙和:“我也只是試試,符合條件的人很多,都在觀察期,具體結果公示還得等半年。”
江老爺子說:“央企經理這次是社會公開招募,競爭自然大。”他看了一眼對面坐的孫子,儀態端正清俊,無論是心性還是手腕他都滿意,江老爺子面容不由得變得柔和些:“你自小是個有主意的,我對你能力向來放心,想要的就要去追求,年輕人就該多練練。”
江瑜斂眸,他不動聲色地撫了撫手腕上的表,應了一聲。
等陪著老爺子吃完了飯江瑜去了江盛。
他剛進辦公室,身邊電話就響起,接聽之后對面很客氣:“請問是江總嗎?”
江瑜坐在椅子上,聲音里含著笑意:“我是江盛的總裁江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