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瑜忍不住笑:“陳覆盎小時候也做過這事,他一杯水澆到上面,讓陳叔叔打了個半死。”
那時候平均工資大概一百八,陳覆盎爸爸買電腦花了近一萬二,沒稀罕幾天就讓兒子澆水了,把陳覆盎抽的哭爹喊娘,連家都不敢回。
晏沉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哼笑,他伸手點了點額頭,像是陷入了回憶里:“還有攝像機,我給攝像機澆過水,一杯下去鏡頭全黑,氣得我當時就砸了。”
江瑜說:“那晏少砸得有點早了,你把電池和儲存拆下,用紙把表面水吸干,再加上干燥劑或者放在木炭里,等完全干透之后還能用。”
晏沉指間一頓,臉上頓時出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還以為你小時候聽話。”
知道的這麼清楚,絕對是自己也澆過。
被一語道破,江瑜倒是十分淡定,他仍舊是那副溫雅如玉的模樣:“誰還沒個不懂事的年歲。”
晏沉低低地笑。
兩個人小時候經歷某種程度上講重合挺多的,談起這個來就有種滔滔不絕的感覺,很奇妙的一種感受。
晏沉將那柜子上的零碎物件翻了一遍后又重新躺在沙發上,這個沙發不大,兩邊都帶著扶手,他那雙大長腿挺憋屈彎著,支著額頭對江瑜說:“剛才你弟弟看你的眼神跟小狗似的。”
眼前人是長了幾百個心眼子,他那個弟弟則完全是個傻白甜,就眼巴巴地看著花瞅瞅自家哥哥,發現沒人理之后低頭干飯,講難聽點被人戳一次后連還手都不會,是只會自己哼唧的那種人。
江瑜看著滿室的鮮花,大的花束被放在桌子上,零零散散的花枝他有的插進瓶中,有的就直接推在桌子上,瞧著又震撼又浪漫。
說起這個江瑜就笑,他大致給晏沉講了江天買花的事,末了之后說:“我方才還給小天說是節日的緣故。”他目光含笑看著對方,手指輕輕撥了撥花蕊:“原來是晏少的手筆。”
晏沉目光似笑非笑地掠過江瑜:“你知道你弟弟的事,也沒說送他幾支花。”
江瑜笑笑,他手上拿支玫瑰緩緩地放在對方側臉上,慢條斯理地用花瓣吻著對方的臉,低著嗓音聽起來像是誘哄似的:“這是晏少給我的東西,我哪能送給別人。”
臉上觸感柔軟,緩緩下滑的動作帶著某種旖旎的意味,晏沉也自己拿了一朵往江瑜喉結上蹭,看著那花瓣在對方凸起的喉結上滑動,喉結滾了滾。
他臉上掛著笑,手上動作倒是輕柔的,眸底含著狠厲的勁:“你要是剛才敢說要把花給你弟弟,我就能在他面前上你。”
他言語淡淡,看江瑜的目光中卻帶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他開車送花那是第一次,大概這輩子也就一回,要是對方敢轉手,那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江瑜指腹輕輕捻了捻花枝,聽到這話后目光微微一沉,他抬眼看了這張美人臉,輕笑一聲后忽然伸手捏住晏沉雙頰。
晏沉沒想到對方忽然捏他臉,嘴巴被掐的張開,緊接著對方另一只手將花枝往上推了推,厚實緊密的花瓣抵在唇邊,略微一用力就塞到了他口腔中,大半個花苞擦過唇被含著。
晏沉一愣,緊接就勃然大怒。
他一下子坐起來,伸手一巴掌拍開捏著自己臉的手,吐出花后視線陰陰沉沉地盯著江瑜,咬牙切齒地開口:“江瑜,你好得很。
”
玫瑰不小,他方才毫無征兆地咬住,現在吐出來時沾了些唾液,又兼咬的緣故,花瓣上看起來亮晶晶的,卻又有種頹靡的滋味,像是揉碎了似的。
江瑜將那支花拾起,又捏著桿輕輕地吻在對方臉頰上,語調倒是很溫和:“晏少說話還是注意點,我不在乎之前的事,但對我戀人的有些事還是在意。”
晏沉滿臉陰沉:“你為這事生氣?”
江瑜淡淡開口:“我男友說當著我弟弟的面上我,難道不該生氣?”
晏沉視線緊緊盯著對方,看樣子是余怒未消,他口腔里還殘存著花的香氣,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表后冷笑一聲道:“你到底用了幾分心思我清楚著,別一副被我傷害的樣子。”
人只會被自己在意的事情傷害。
江瑜反問:“那晏少有幾分心思?”
一塊名貴的表,一車熱烈的花,轟轟烈烈而又花團錦簇,大張旗鼓的像是博人一笑,或許這種事物對旁人說還可能被迷了眼,但對兩人來說真不算什麼。
因為有,而且很多,所以從不會吝嗇。
晏沉臉上突然出現一抹笑,他竟然扯了扯唇,身子緩緩倒向沙發:“江瑜。”他瞇眼望了望對方:“你覺得還有誰能讓我開車送花來?”
雖然是隨口讓人準備的,但的確是自己開車過來,帶著滿車的香氣,晏沉知道,他永遠都不可能給第二個人做這種事。
他伸手敲了敲自己手腕上的表,臉上神情意味深長。
江瑜平靜開口:“我不會給另一個人挑一塊表親手系上。”
對什麼人做什麼事,江瑜太清楚了,就像他之前會給晏青山親手沏茶,但這個舉動永遠不可能發生在江盛客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