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看著在門口的人勾唇一笑, 隨手將花遞過去:“送你的, 喜歡嗎?”
江瑜伸手抱住,目光在那大花束上逗留一瞬, 接著伸手摟了摟晏沉, 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身軀接觸的時候在耳邊道:“感謝晏少送的花,很喜歡。”
他聲音清冽而含著笑意, 低著嗓音開口的時候帶著磁性,莫名有種撩人的意味。
兩人一個擁抱之后很快退開,江瑜給晏沉介紹江天:“這是我弟弟江天。”
晏沉視線落在江瑜身邊站的男孩身上, 也就十八九的年紀, 頭上一撮呆毛亂翹,看他的視線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
滿臉稚氣單純, 就差把好騙兩字寫在臉上了。
晏沉得出結論, 唇邊笑意越發深厚。
江瑜對江天道:“這是晏哥哥, 之前來過老宅一次, 你那時還在上學。”
江天心說這位哥哥長得真好看,就是滿臉寫著不好惹的樣子,他沖對方笑笑,叫了一聲哥哥。
晏沉耐著性子應了一聲,心說這兩個兄弟真不像。
原本現在應該進去,晏沉卻忽然揚了揚唇,他下巴微抬著沖江瑜指了指后備箱:“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金黃色的光暈落在他臉上,側臉都呈現出一種暖黃色,映襯得他整個人都有種驕矜的意味,罕見的,他呈現出的不是陰鷙的感覺,反而有種意氣風發的勁。
江瑜臉上的笑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一直含著笑,手掌扣在后備箱,用力打開的那一瞬,滿車的玫瑰都朝著他涌來。
無數鮮花帶著馥郁的香氣向他襲來,大朵而又鮮紅的玫瑰堆堆擠擠地塞了滿車,像是將整個花海縮小在這一方小天地,鮮艷而盎然的生命在這里急不可耐地怒放,鋼鐵的硬性與柔軟的花激烈碰撞在一起,仿佛是一片花河在急速的翻涌著,它們跳躍著奔騰著,到最后匯聚成了這一車熱情的色彩落在了江瑜眼里。
“哇——”
一道驚嘆的聲音響起來,尾音揚高,充分表達了主人的震撼。
兩道視線一齊落在身上,江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有些羞澀地開口:“我還沒見過這麼多花。”
一車啊,兩米外他都聞到了香味。
江瑜手上還抱著一大束花,他臉上俱是笑意,淺淺金紅色的光暈落在他臉上,那張臉被勾勒出溫潤的模樣,繾綣而又怦然心動:“晏少真的費了心思。”
晏沉一直揚著唇,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臉上露出些許得意的神色:“你就說喜不喜歡?”
江瑜含笑開口:“自然喜歡。”他目光落在那張臉上,視線中都像是涌動著某種交織的絲線:“你送的我都喜歡。”
晏沉低低笑了一聲,面上盡是愉悅。
江瑜叫人把車開進去,三人一齊向里面走,江天跟在旁邊,視線沒忍住一路追隨著那花車移動,又眼巴巴地看著自家哥哥懷里的一大束玫瑰,心中默默流淚。
他可算是知道為什麼他買不到花了。
因為花都在他哥哥這里!!!
一車的花啊,一朵都沒給別人留。
不管江天心里是如何想的,三人進了老宅,一起吃了頓飯,吃飯的時候江天幾乎是抬眼看花低頭干飯,看一眼花吃一口飯,跟下菜一樣。
晏沉向來不管這些,不知道為何,江瑜竟然也沒開口,一頓飯吃完后江天乖乖會自己房間,江瑜讓人把花拿出來放在自己房間里,他這里的房間不大,當初建的是一室一廳一衛的布局,這種小的套間一共四個,江瑜和席寒都有,要是有客人來訪就住在二樓客房里。
晏沉直接躺在沙發上,他打量著這個房間,挺有年代感的布局,和上次去的客廳完全不一樣,柜子里放的是琳瑯滿目的小玩意,有汽車玩具海報獎杯唱片光碟磁帶,都是十幾年前甚至而是二十多年前流行的東西,一個時代的縮影依稀可見。
晏沉還看到了一個游戲機,成年人手掌那麼大,下面是按鍵,只能玩俄羅斯方塊的那種。
這些東西零零散散放著,大致就能推斷出人生某個階段的時光,晏沉道:“你從小在這?”
江瑜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從六歲住在這。”
江惠民和黎華離婚的時候他四歲,過了兩年后席寒來到江家,席奶奶那時候就把兩個孩子一起接到這里,后來封一然上學的時候也來到老宅,三人一起在這老宅里長大。
晏沉隨手拿起游戲機,看起來還挺有興致,他伸手在上摁了摁,屏幕沒什麼反應:“壞了?”
江瑜接過看了看,手指劃開后面的蓋子看了看:“應該是電池沒電。”
他找了兩節七號電池裝里面,摁了開機鍵,幾秒之后聲音響起,黑白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方塊,上上下下地移動著。
“我操。”晏沉吐出兩個字:“這麼強,將近三十年前的古董了。”他晃了晃游戲機:“你還記得當時電腦不,大屁股,看起來特別笨重。”
江瑜點了點頭:“記得,我當時用那個玩游戲,就只有單機。”
晏沉嘖了一聲,懶洋洋地開口:“我爸當時給我一臺,我玩了幾天壞了,他還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