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
那邊聲音一如既往地華貴,聲音里含著笑意。
是晏沉。
自打上次對方打電話過來被江瑜一句回了過去之后,他的電話終于消停了幾天。
江瑜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原來是晏少啊。”
他下意識地走到窗前,既沒有開燈也沒有拉窗簾,而是撩起了一條縫打量對面,腦海中思考著這里有沒有適合對方用望遠鏡窺探的方位。
那邊輕輕笑了一聲,含著笑意:“我猜猜江少是在想什麼?是在找我嗎?”
江瑜腳步微微一頓,這種被人猜到心思的感覺讓他格外不愉,哪怕只是一件小事。
他旋即伸手拉開窗簾,透明玻璃直接一覽無余地照著外間燈火,只微笑著道:“晏少想看了盡管看便是。”
電話被掐斷,手機亮光照射著江瑜面容,他挑了挑眉欲放下,下一瞬視頻提示響起。
這次是視頻電話,發起人:晏沉。
江瑜沒忍住勾了勾唇,接著手一劃,接通了。
屏幕中頃刻間便顯示出一張俊美面容,對方坐在暗處,光影綽綽之下越發輪廓分明,唇角微微勾著,像是蟄伏著的一只兇獸,下一瞬就能將人咬破喉嚨。
他打量晏沉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
畫面中江瑜就坐在沙發上,頭頂暖色光線下對方面上都是瑩潤顏色,身上外套脫下,只著了一件柔軟的襯衫。
哪怕是在家他都穿的禁欲而正式,扣子也是扣到最頂端,從胸膛漫到腰腹,再往下就看不到了。
晏沉視線落在對方腰上,就聽到對方叫了一聲:“晏少。”尾音微微加重,像是催促也像是警告。
他目光收回來,散漫地瞥了一眼屏幕,突然開口:“江瑜,我們玩一個游戲。”
江瑜眉梢微微挑了挑,雙手交叉在一起,樣子中帶著幾分興趣:“晏少想玩什麼?”
晏沉將手機靠在茶幾的酒瓶上,他自己緩緩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開口:“真心話如何?”
他伸手抿了一口酒,感受著酒精順著喉嚨滑下,漫聲解釋道:“脫一件衣服問一個問題,被問的人真心話回答。”
他嗓音被酒精浸潤之下有種靡靡的音色,一雙眼睛卻帶著極強的壓迫感,姿態是閑適的,但繃起的褲子卻帶著一種鋒利的力量感。
江瑜心中再次感慨一聲妖孽,目光中帶著欣賞,卻也含著一種即將要抽身而去的遺憾。
是,他不準備和對方玩了。
就像是一個游戲,閑暇時間可以你來我往地來兩局,無論是接吻還是按摩甚至是那堪稱下流的電話都只是生活的調劑品,可是這個游戲一旦影響到別的地步,比如插手江盛還是江家,那就只能暫停。
江瑜一向能分清主次,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他心中緩緩地想,對方什麼時候會離開京都,大抵在沈起案子落下后會被晏青山弄走,算算時間也就這幾天。
思緒只是一瞬,回神后江瑜斂了斂眸,神情溫和:“那就陪著晏少玩玩。”
晏沉用下巴抬了抬:“你先來。”
江瑜沉凝一瞬,接著慢條斯理地脫去襯衫,他手指修長,這樣解扣子的時候竟然有種別樣的感覺,晏沉就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將上身唯一一件外衣脫下,光-裸著坐在沙發上。
竟然真的脫了!
這是晏沉的第一反應。
他瞳孔微微放大一瞬,接著不客氣地開口:“把鏡頭向下移。”
那邊鏡頭絲毫未動,江瑜只是道:“該我提問了。”
“問吧。”
江瑜雙手交叉在一起:“東城地最后中標的是哪幾家?”
果然!
晏沉心里嘖了一聲,他就知道江瑜這種人對這事感興趣,沉吟一瞬后道:“理鼎、洲際、還有個啟明集團。”
江瑜應了一聲。
晏沉似笑非笑地開口:“江盛這次挺遺憾的,江總。”
江盛因為一些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原因沒中,不過這事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江瑜也笑笑:“那之后再接再厲了。”
他視線落在屏幕上,好整以暇地開口:“該你了。”
晏沉隨意將上衣脫掉,他也穿的少,如此也是上半身未著寸-縷,話一出口就是:“怎樣才能睡你?”
江瑜一滯,接著抬眼含笑:“這大概不可能。”
晏沉絲毫不在意,他懶洋洋地又換了一個姿勢,意有所指:“說不定有一天你求我上你。”
他話一落下,就看到那邊人笑容已經收斂,連臉上笑容都沒有了。
晏沉看到這反倒笑了一聲,他還記得那通電話的最后一句,現在看來也只是氣盛之下的口不擇言。
想到這兒,又覺得這些天淤積在心的一口氣突然稍微別捋順了,但也只是稍微。
晏沉想,等他把江瑜在床上折騰的死去活來后這口氣才能真正平復下來。
他視線中又帶上一分陰沉,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酒,神情陰涼地開口:“繼續問吧。”
如今再問,就只有脫褲子的份了。
江瑜掃了一眼,抬眸說:“我今日有些困了,就不陪晏少玩了。
”
晏沉眼皮子撩了撩,仔細觀察著對面人的神色。
神情淡淡,臉上那假假的笑容也不在,連他拋的誘餌也不接了,看起來是真的不想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