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爺子聲音響起:“我問你,你知道我今兒為什麼讓你跪?”
江博然低下頭:“我......”他手掌在襯衫下擺狠狠抓了兩下,一片褶皺出現在光滑硬挺布料上:“我沒處理好自己家事。”
江家要面子,離婚是大事但到底江惠民在前,而更讓老爺子生氣的事這事鬧大了。
江老爺子抬手拿起一條鞭子,木質的手柄被他握住掌心:“那我該不該罰你?”
江博然聲音發緊:“該。”
江老爺子揮手就是一下,破風聲響起,江博然渾身瑟縮一下,臉上帶著頹勢。
“我第一鞭是替你奶奶教訓你!”江老爺子威嚴的嗓音響起:“打你出爾反爾,違背諾言。”
啪!
又是一鞭。
“第二鞭是替你雙親打你,你人到中年讓你二老操心勞神,不孝不忠。”
啪!
“第三鞭是替你妻子打你,打你刻薄寡情,疑心多慮。”
“第四鞭是替你兄弟打你,打你妄為長兄,難做表率。”
“第五鞭是替你女兒打你,打你讓幼女失母,家庭不寧。”
江家老爺子結結實實地抽了五下,江博然身上馬甲被抽的開線,揉成皺巴巴的一團。
他臉色微微發白,聲音帶著一絲發緊:“老爺子,您當心身子。”
江老爺子臉上不見多少怒氣,只是站著將視線攏入剩下幾人身上:“我今天打江博然也不只是打他,你們其余人都給我牢牢記下。”
“旁人家里小子風流我管不著,我江家是講規矩的,你們誰要是再讓我聽到風言風語,一樣家法伺候。”
其余人都低頭稱是,幾個大高男人都屏氣凝神,低眉順眼地挨訓。
江老爺子吸了一口氣,將鞭子往桌上一搭:“江瑜,我打不動了,你過來替我教訓。
”
江瑜沉默地上前,他看了一眼跪著的江博然,接著拿出鞭子揮手就是狠狠地一下。
破風聲響起,一鞭子下去,江博然一個大男人‘嗷’的一嗓子差點跳起來。
他身上馬甲頓時被打得開裂,兩片布掛在身上,想叫出來又覺得丟人,只能硬生生地憋住轉頭用眼神示意:真這麼狠?!
江老爺子到底是年紀打了,打人還受得住,江瑜年輕力氣大,這一鞭子下去差點將人抽吐血。
江老爺子也被這心狠手辣的一鞭子怔住,他是讓江瑜打但沒想讓江瑜把人打死,這一鞭子下去他語氣稍緩:“我乏了,你們去外面打。”
幾人看了看,席寒上前把江博然扶起來,四兄弟沉默著出去再把門關上,庭院處找個地方坐下。
江瑜伸手理了理江博然褶皺的馬甲:“還行不?”
江博然擺了擺手,笑容有點苦澀:“讓你看笑話了。”
封一然拿了幾瓶酒,撬了一瓶遞過去,幾個人坐在這里喝著,遠處高樹繁密,巨大的樹冠將落影投下,斑駁不一的樹影照在幾人身上。
封一然從桌下抽出了一盒撲克牌上來,曲指撣了撣上面的灰,洗了牌之后抽出幾張放在幾人面前:“來一局試試手氣。”
他頂著眾人的視線聳了聳肩:“不然坐著干喝酒有什麼意思,來個彩頭找找趣。”
席寒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沉悶,卻是看了一眼桌子:“那就試試。”
封一然看向席寒,興致勃勃地開口:“想玩什麼?”
席寒瞥了一眼江博然:“大哥說吧。”
江博然抿了一口酒,低聲吐出兩個字:“德撲。”
封一然摸著下巴:“那就來幾局。
”他巡視一圈,伸手在旁邊景觀樹上薅了把樹葉:“拿這個當籌碼,一片葉五塊。”
幾個人眼皮跳了跳,封一然又薅了一把樹葉往江博然面前推了推:“大哥,你的。”
席寒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他嫌棄葉子不干凈。
四人面前都堆了一把葉子后牌局開始。
江瑜看了一眼牌,隨手捏著兩片葉子放在桌子中央,這是下注。
每個人手里就兩張牌,封一然也扔了兩片葉子:“跟!”,江博然席寒也跟著。
桌上幾片葉鋪著,江瑜伸手將中心牌一翻,亮堂堂的牌出現,是黑桃3、J,還有一張梅花6.
江瑜看了一眼手上的牌,再不緊不慢地開口:“還要跟嗎?”
江博然沉默一瞬,又伸手抓了三片葉子放入池內。
封一然看了看自己的底牌,視線看向江瑜,他一直是臉上帶著笑意,姿態閑適,看到他視線后對他笑笑。
四平八穩的。
他視線再轉向席寒,發現那張清絕的臉上神情淡淡,顯然心不在焉。
一個兩個的,都叫人琢磨不透。
封一然手上拿著紅桃A和方片K,他沉吟一瞬:“跟。”
再次翻牌,是張紅桃9.
如今場上葉子翻了幾倍,席寒懶洋洋開口:“不跟。”
江博然手里的牌被他捏在手上,抿了一口酒之后忽然將面前的葉子推了出來:“All in.”
封一然我艸了一聲:“我也All in.”
江博然明牌,黑桃9和3.
江瑜看著,伸手又發了一張,中心牌是一張紅桃8.
封一然心中微跳,心說今天莫不是要和大哥一起人品爆發。
他目光灼熱地盯著江瑜,江瑜笑笑亮出底牌,一張紅桃A和梅花J.
封一然一下子從座位上蹦起來,瘋狂地拍江家大哥肩膀:“大哥,咱倆人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