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既然回了南溪,肯定是要跟父母見個面的,而且這次陸祈安也在,他就想趁這個機會帶陸祈安去他家里吃個飯。
陸祈安雖然緊張,但還是答應了,畢竟上次已經見過周媽媽了,跟周謹言爸爸見面也是遲早的事。
晚上,周謹言帶著陸祈安回到自家的四合院。
周媽媽已經站在門內迎接了,她穿著素色長旗袍,還是端莊溫婉的模樣,笑著跟陸祈安打招呼,“小陸,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在南溪見面了。”
周謹言對于只有周媽媽一人出來迎接感到不滿,問道:“我爸呢?”
“他說他要親自去找瓶好酒,這不還沒找著呢。”周媽媽往里招著手,“快帶小陸去餐廳,菜都準備好了。”
陸祈安跟著他們繞過影壁墻,又穿過一道門,沿著長廊走到盡頭,才到了周謹言家的餐廳。
餐廳古色古香的,擺的是鑲了螺鈿的八仙桌和有靠背的紅木座椅,墻壁上嵌著圓形玻璃窗,外面梅樹的影子映在窗上,像幅氣韻生動的國畫。
“快坐吧。”周媽媽自己在主位落了座,周謹言坐在下首,讓陸祈安挨著他坐在他右手邊。
陸祈安看了下對面的空位,心里咯噔一下,這是要跟周謹言爸爸面對面啊。
正忐忑著,就聽到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陸祈安抬頭看去,只見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拿著紅酒從門外進來,形象氣質跟新聞里看到的官員一模一樣,看到陸祈安后也只是淡淡點了下頭。
“怎麼找瓶酒找這麼半天啊?”周媽媽溫溫柔柔地問了一句,氣場威嚴的周爸爸立即破了功,迅速換上笑臉解釋道:“記性不好了,不知道大概位置,只能一瓶一瓶找過去,確實費時間。
”
周媽媽點了下頭,“快坐吧,就等你了。”
周爸爸在陸祈安對面坐下,陸祈安本來還擔心跟他面對面尷尬,結果發現自己實在太多慮,周爸爸的目光始終定在周媽媽那里,從始至終他都沒怎麼看清周爸爸的正臉。
相較之下,周爸爸對周謹言要比對周媽媽疏離許多,雖然不至于冷漠,但明顯缺了點親昵感,聊起什麼事情也都是正經八百的,不會逗趣開玩笑什麼的。
陸祈安想起周謹言說他小時候父母忙著搞事業,把他落在家里給阿姨照顧,想來在那些歲月里,周爸爸和周媽媽在事業道路上攜手前行,小小的周謹言就被疏忽了。
想到這里,陸祈安忍不住看了周謹言一眼,剛好撞上周謹言向他投來的視線,兩人相視一笑,周謹言給他夾了一大塊清蒸的鱸魚肉,溫柔說道:“多吃點兒。”
周媽媽瞥到這一幕,悄悄向周謹言投來贊許的眼神。
周爸爸則很平靜,對于陸祈安的到來,他表現得極其自然,就像家里原本就有這麼一個人。對于周謹言和陸祈安之間的種種表現,他完全淡然處之,偶爾會主動跟陸祈安搭話,稱呼也隨著周媽媽一樣叫“小陸”。
總之,這餐飯比陸祈安預想中的容易很多,周爸爸周媽媽最大的優點就是完全不打聽他和周謹言之間的事情,避免了長輩干涉晚輩會導致的摩擦和不悅。
陸祈安相當安心地吃完了這頓飯,周爸爸挑的酒也很好,但他沒敢貪杯,適量喝了半杯。
晚飯結束時,周媽媽堅持要留他們在家里住,對他們說:“今晚就在家里住一晚吧,以后你們隨意。
”
周謹言沖陸祈安點了點頭,陸祈安也就同意了,其實他大概明白周媽媽的心意,他和周謹言不能舉辦正式婚禮,今天是他第一次到周謹言家,對周爸爸周媽媽來說就算是兒子的另一半正式進門了。
看到他們同意留下,周媽媽欣慰地笑了笑,然后跟陸祈安說:“小陸,我能單獨跟你聊幾句嗎?”
“好。”陸祈安聽話地點了點頭。
周謹言卻不太放心,本來想問問他們要聊什麼,周爸爸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謹言,你跟我來書房喝杯茶。”
兩人就這麼一個跟著周媽媽、一個跟著周爸爸走了。
周媽媽把陸祈安帶到院子里的葡萄藤下,兩人坐在石凳上,周媽媽也沒有過多寒暄,開門見山地對陸祈安說道:“小陸,我叫你來,是想跟你說件事,這件事不方便讓謹言聽,但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陸祈安不由得緊張起來,但還是禮貌地表示:“您說吧,我相信您都是為了謹言好。”
周媽媽滿意地點了點頭,“真是個好孩子,難怪那傻小子非你不可。”
“小陸,其實你應該看的出來,我和謹言爸爸對于你們的事情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或者反對,倒不是因為我們觀念多開明,主要是因為,我們很早就知道謹言從喜歡女生轉變為喜歡男生了。”
“那是在他大四的時候,我從他的信用卡記錄上發現他頻繁地去看心理咨詢。雖然打探孩子的隱私不好,但他小時候我們沒時間陪他,就只能趁著在家時看看他的作業筆記什麼的,也是怕孩子學壞,不過謹言從來都不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