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祈安點了點頭,“謝謝,那我改天再來。”
“別,陸先生您稍等。”小姑娘急著從前臺走了出來,“主任開會前特意吩咐過,說如果您來找他的話,讓我安排您去他辦公室等他。”
“……好,謝謝。”陸祈安心想周謹言既然特意吩咐,那就肯定是有事跟對他說,可能是要替徐曼傳什麼話。
他再次走進周謹言的辦公司,看到茶幾上擺著沒怎麼動過的外賣快餐。
前臺小姑娘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陸先生不好意思了,主任那會兒太忙了顧不上吃飯,說是先放在這里,等他開完會再吃。”
“沒關系。”陸祈安掃了一眼,餐盒里的油脂都凝固了,看上去已經放了不短的時間。
小姑娘離開后,他獨自一人坐在這間堆滿了卷宗文件和法律書籍的辦公室,不由得想起了高三的時候,他和周謹言同桌,也是每天被埋在背不完的課本和做不完的試卷里。
那時他的成績比周謹言好,總是班里的第一名,但周謹言很自負,對他的成績單很是不屑,有時還會大喇喇地自我安慰一句“我不是學不會,我是對某些學科沒興趣,懶得學”。班里的同學常常跑到他們座位旁邊問陸祈安題目,只有周謹言這個近水樓臺不僅從不利用優勢請教學霸,還總是不耐煩地轟走其他過來問題的同學。
陸祈安想起他趴在課桌上睡覺卻被自己講題的聲音吵醒后頂著滿頭亂發拍桌子抱怨的樣子,唇角不自覺地浮起一絲笑意。
現在看來,當年說自己“不是學不會,而是懶得學”的周謹言并不是單純的吹牛,在他有興趣的領域,他是真的有能力做到最好。
正在胡思亂想,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西裝革履的周謹言快步走了進來,把門關上后,一邊坐下吃著早已冷掉的菜,一邊語氣頗為輕快地對陸祈安說:“徐曼中午跟我說你可能來找我談離婚協議的事,但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總算是良心發現了。不過我現在是中場休息,就過來跟你說一聲,你得再等我一會兒。”
陸祈安經過上次被他各種羞辱,今天再聽到他說出“良心發現”這樣的話時,已經懶得再有什麼情緒波動了。他知道站在周謹言的立場,對自己有看法很正常,好歹他今天的態度比之前和緩了不少。
周謹言狼吞虎咽地吃著那些冷菜冷飯,陸祈安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蹙了下眉,“要不你忙吧,等你有空時我再來。”
“今天不算忙,開完會就可以下班了。”周瑾言停下筷子,面色不善地抬眼看著他,“你每次不預約就來,我能見你就不錯,你還不愿意等了?”
“不是,我只是看你……”陸祈安說了一半就懶得再解釋了,淡淡回道:“我等你。”
周謹言滿意地“嗯”了一聲,又夾了幾筷子牛肉吃完,然后就拿了一沓文件匆匆出去了。
陸祈安把他吃剩的餐盒簡單收拾了一下,雖然還剩下不少,但這些不新鮮的菜不能再吃了。
這間辦公室暖氣開得很足,沙發也舒服,陸祈安昨晚一夜沒睡,困意陣陣襲來,最后沒忍住就睡過去了。
等周謹言開完會回來時,看到他腦袋倚在沙發靠背上睡得正香,一時便沒忍心叫醒他。
陸祈安的側臉比正臉更好看,挺直的鼻梁,根根分明的長睫毛,還有眼角那顆小小的淚痣。
周謹言站在沙發后面,低頭怔怔地看著他,竟然看得有些呆住了,直到陸祈安覺察到什麼睜開了眼睛,他才慌亂地走到辦公桌前假裝收拾桌面。
“不好意思。”陸祈安的聲音有些沙啞,微微瞇著惺忪的睡眼,用不太清醒的大腦努力組織著語言,“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一下離婚協議的事情,我想問問徐曼有沒有——”
“你有沒有注意過時間?”周瑾言手指點著腕上的手表,“已經七點半了,先讓我吃個晚飯,行嗎?”
“抱歉。”陸祈安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但隨后就意識到周謹言這個人真的不講道理,明明是自己等他等到了七點半,他卻能這樣理所當然地反過來怪自己不注意時間。
“一起吃晚飯吧,”周謹言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請。”
陸祈安心里并不想去,但他看周謹言今天忙碌的樣子,擔心錯過今天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時間跟他談正事兒,于是就答應了。
兩人來到地庫開車,周謹言走向左邊的駕駛位,陸祈安猶豫了一下,伸手去開右側后排座位的車位。
“你……是打算讓我給你當司機?”周謹言的手指不悅地敲了下車身,“要麼你來開,要麼坐副駕。”
“我車技不好,麻煩你開吧。”陸祈安面無表情地往前走了一步,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的位置。
周謹言跟著上了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陸祈安:“想吃什麼?”
陸祈安扭頭看著車窗外面,“你請客,你說了算。
”
這冷淡的態度氣得周謹言用力攥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都泛白了,陰沉地說道:“那就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