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呢,穿得那麼少來見我就為了讓我心疼,你還真是屢教不改啊,方曜。”
其實白謹明罵得對,方曜還真是故意的。
他本性難移,他屢教不改,依然想裝可憐來讓白謹明心軟。
然而這招放到現在就沒那麼好用了。方曜垂眼,一言不發地將羽絨服穿上,唰的一下把拉鏈拉到最頂上。下半張臉埋在衣領里,把自己包成了一顆白色的剝了殼的鵪鶉蛋。
白謹明看笑了:“暖和嗎?”
鵪鶉蛋點了點頭。
“比冷著自己好受多了,是不是?”
鵪鶉蛋又點點頭。
“而且你冷著自己還會被我罵,穿得暖和我就能心平氣和跟你說話,不好嗎?”
方曜悶聲悶氣地答了句好。
白謹明又生氣又心軟,沒忍住,揚手給方曜后腦勺來了輕輕的一巴掌。
“疼。”這小兔崽子習慣性地賣了一下慘。
“從明天開始,不準再偷偷跑回來了,聽見了嗎?”
方曜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下視線。
“我偏要。”
白謹明沒有預料到方耀會直接拒絕,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以前可從來沒有這樣駁回過他的訓斥。
方曜把拉鏈往下拉了一截,露出下半張臉來,黑漆漆的眼眸直直地盯著白謹明,卻也不說話。
樓道里充斥著濃濃的怨氣,白謹明幾乎都能聞見這股酸腐又苦澀的味道。
他無奈道:“單程都要開三個小時的車,你這麼一早一晚地往返,還要工作,身體不要了?”
“見不到你我更難受。”方曜擁有把花言巧語也說得真摯的能力,讓他耳朵有點發燙。
“別讓我擔心好不好?”他軟下了態度,“你這不是在受懲戒,反而是在懲罰我。
”
方曜這次沒頂嘴,卻看不出態度。
白謹明操心極了,一個沒忍住就吐露出了真實想法:“你好好在槿城待著,過幾天跨年我去找你。”
青年似乎反應了一會兒,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努力辨別他說的是否是真話。
“不騙你,”他嘆氣,“我承認你有本事,可以讓我違背一開始定下的原則,行了吧?”
在小九歲的戀人面前承認自己打破原則,對于以前的白謹明來說,是想都別想的事情。
但他現在竟然這樣做了,并且沒感覺自尊心有多難受。
轉念一想,畢竟現在的自尊心都是方曜幫他拼起來的,他們兩個人還真是適配。
算了,方曜有沒有意識到錯誤也沒那麼重要了,白謹明了解對方的經歷之后,不再急于一時讓人變得多麼積極向上。
慢慢來吧,往后還有那麼長的時間。
青年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在他面前點頭,惜字如金答道:“好。”
“就沒了?”白謹明不爽,他可是退讓了這麼多。
方曜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他哪兒看到過這小兔崽子猶豫不決的樣子,直覺不是什麼好話。
然而下一秒,方曜卻低聲說:“我錯了。”
白謹明一愣,這句認錯來得太突然,他以為不會聽見的。
“我以后不讓你擔心了,這次是我做錯了,你不原諒我也可以。但是要記得剛才承諾過的,別不見我。”
方曜說完后,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好紅。”這兩個字放得很輕,如同昏暗中的一縷輕煙,轉瞬消散。
白謹明感覺自己的耳垂愈發燙了,他躲開方曜的目光,抬手打掉方曜那只作亂的手。
“知道錯就好,以后要是讓我抓到你再犯,你就等著被我綁起來揍吧。”他放狠話也沒什麼氣勢,心猿意馬的。
自己是不敢再搞流放這一套了,折磨的是他們兩個人,還是揍人最解氣,反正方曜這體格也挺抗揍的。
方曜竟也認認真真答道:“好,我把自己捆好讓你揍。”
白謹明沒忍住瞥了一眼,看見了青年不似玩笑的神情。
他把人往外推:“行了,我揍你還嫌手疼呢,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青年又可憐巴巴地問:“我還是不能進家門嗎?”
“不能,”他果斷拒絕,“快回去,好好休息。反正你也是實習生,就別穿西裝了,穿得舒服點暖和點。你爸要是不同意,你就說我要求的,讓他來找我。”
方曜笑了一聲,眼角在昏暗燈光下也能看見是微微瞇起來的。
“我記住了。”
白謹明揮揮手:“快走。”
昨天還離開得絲毫不拖泥帶水,今天卻一步三回頭,等到白謹明都不耐煩了,方曜才轉頭真正離開。
他過了會兒才關門,走到陽臺望向樓下,等待青年的身影從單元門里走出來。
然而一分多鐘過去了都沒看見人影,白謹明覺得不對勁,開始胡亂擔心,這小兔崽子是不是冷到在樓梯上暈倒了?
他跑到玄關,剛一打開房門就被面前的人抱了個滿懷。
這應該叫做熊抱……白謹明感覺自己被一只巨大的熊按進了懷中,力氣大得他快無法呼吸。
“小兔崽子……你悠著點。”
方曜沒松力氣,在他耳邊嘆了一聲:“等了好多天,終于抱到了。”
白謹明認命了,不再試圖反抗,無可奈何地窩在方曜懷里。
他抬手輕輕打了一下方曜的手臂:“你啊,出息。”
第77章 別的小狗
鄰居打開房門時,他倆剛好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