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說,那些謹慎過頭的行為也會替他說出來。
可姜朔從來沒有安慰過他,更別提開導了。
還真是如方曜所說,在這段感情里,姜朔什麼都沒教給他。
白謹明沉默了片刻,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抬眼看向方曜:“你比我聰明,這都猜到了。”
明明是一句輕松的話,被他沉悶的語氣說出來,竟然顯得有些悲涼。
方曜沒再捏他的臉,反而替他揉了揉。
“你笑得好難看,像要哭了一樣。”
白謹明木木地說:“是嗎,我自己看不見。”
方曜拇指擦過他嘴角,低聲問:“要接吻嗎?”
白謹明回過神,眼里帶了點光,訝異片刻之后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方曜雙手捧著他的臉,低頭碰了碰了他的唇瓣,再輕輕含住,廝磨。他心跳加快,閉上了眼睛,張開雙唇,手臂也抬起來勾住了方曜的脖子。
兩個人越吻越深,帶著感情,帶著情欲,像是熱戀中的情侶,而不是相敬如賓的同居者。
白謹明腦袋都快充血,之前被捏過的耳垂開始發燙,他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纏綿的水聲被放大了數倍。
方曜的吻一開始還帶著溫柔偽裝,后來就暴露了本性,將不滿都發泄在唇舌之間,侵略他的意志。
他被親得逐漸向后仰,一個不穩就要向后倒去,好在一只手臂穩穩扶住了他的背。
吻也中斷了。
白謹明氣喘吁吁地睜開雙眼,方曜將他抱在懷里,額頭貼了貼他的,安靜地撫慰他的情緒,等他平復下來。
眉釘印在他額頭上,冰冰涼涼的,的確讓他身上的燥熱消退了一些。
“我沒有胡亂吃醋的必要,你也沒有嚴防死守他人的義務,白謹明,你能明白嗎?我們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沒有人能完全一樣。”
方曜輕聲說給他聽,也不要求他回答:“我不在乎你去見向槐是為了什麼,也不在乎你如何處理姜朔的遺物,就算你現在沒把我當成重要的人,我也接受。只要你在我面前完全真實,相信我可以陪你走很久。”
白謹明的意識突然蹦出一句話——栽了。
他受不了方曜用示弱的語氣寬宥他,這讓他心軟地一塌糊涂,身上的錯和傷都不重要了,就像面對一只撒嬌的大狗狗,他連心都愿意捧著獻出來。
“你是故意的嗎?示弱賣慘撒嬌,三樣一起往我身上招呼。”他無奈道。
方曜低低地笑了:“你就吃這套,不是嗎?”
行啊,連裝都不裝了。
他差點被氣笑,卻聽得方曜說:“還想讓你教我什麼是感情呢,沒想到你也是個不開竅的,到頭來還得我自己無師自通。”
白謹明忽然來了精神,腦袋往后仰:“我不開竅?我好歹也比你大了九歲,注意你的態度和言辭。”
“怎麼還生氣了,”方曜低頭,“再親一下。”
他一巴掌將人推開了,轉身就走:“你親自己吧。”
方曜在他身后控訴:“你回來,我也生氣了,姜朔遺物的事情還沒說清楚,跑什麼。”
白謹明神情復雜地回頭:“你不是才說不在乎嗎,這就又裝上了?”
“哥,”方曜一裝到底,“你心疼心疼我,我還要給你做云吞面呢。”
他真吃這套,感情上心軟,理智上嫌棄。
“愛做不做!”
說完就逃了。
第44章 你啊,出息
最后還是一碗云吞面下肚。
白謹明厚著臉皮吃完了,之后還云淡風輕夸了一句“手藝不錯”。
方曜比白謹明早吃完,支著腦袋坐在對面看他,點點頭收下了這句敷衍的夸贊。他以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廚藝會用在另一個人身上,而且還是他心甘情愿的。
“所以向槐針對你的原因是什麼?”方曜問。
白謹明忽的抬頭:“什麼?”
吃飽喝足了的白謹明比以往放松,臉上難得出現懵懵的表情。
他壓住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我是說向槐,他對你有敵意,應該是因為他喜歡姜朔吧?”
白謹明聽見“姜朔”兩個字也沒什麼表情變化了,反而說:“是啊,不然他為什麼找我要遺物。”
方曜又問:“那你需要我幫你對付他嗎?”
白謹明差點沒拿穩筷子,他放下之后才凝重地看過去。青年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眉眼里透著股認真的勁。
“你拿什麼對付他,課本嗎?”
不是他潑冷水,而是他真的覺得奇怪。方曜明明還是個讀書的學生,又抵觸接受家中產業,哪兒來的底氣要幫他對付向槐?
退一步說,向槐這件事也不難解決,不至于到“對付”的地步。
方曜垂下眼:“你不用我幫忙,那我不幫就是了。”
白謹明的問題沒有得到正面回答,他想了想,覺得這小兔崽子就是一時情急,所以他也沒追問。
“向槐這件事不算大,他的弱點和把柄都握在我手上,只要他一直在乎姜朔,就不會拿我怎麼樣。”
“哇,”方曜語氣平平地感嘆一聲,“不談感情只談利益的白先生好帥哦。
”
白謹明警告一眼:“正常說話。”
方曜勾起嘴角:“哦,你剛才盤算著拿捏向槐的樣子真冷酷,我喜歡。”
白謹明有些頭疼。
他越來越拿不準這小兔崽子的性格了,就像這會兒,也不好說是正經的表白,但就是讓他心率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