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槐被白謹明陰陽怪氣罵了幾句,注意力也就轉移到了他身上,臉色鐵青。
“白謹明,姜朔一死你就恨不得包一堆小白臉,是嗎?”
他面無表情:“別把你想做的事情栽贓到我身上,快點,找我到底為了什麼事。”
向槐知道他耐心不多,也不跟他對罵了,沉默片刻后開口:“我要遺物。”
室內原本就很安靜,但這話一說出口,氣氛更加窒息了。
另外幾個人當然不敢開口,也不敢有什麼表情,但白謹明突然諷刺地笑了。
“你好懦弱啊,向總。”
他沒有把話說全,但向槐自然聽得懂,身體都明顯僵硬了不少。
向槐喜歡姜朔這件事,白謹明一直都知道。
放在以前,說不介意是假的。在他與姜朔認識之前,向槐就已經是姜朔的多年好友了。沒辦法,家族同在一個圈子里,打小的交情。
但只要姜朔沒那個意思,白謹明就能說服自己心寬些,按捺下那點不適,嘗試著也將向槐當成自己的好友。
但向槐的邊界感實在模糊不清。
那些過于殷切的細節在白謹明與姜朔的生活中揮之不去,這人以共同好友的身份與他們兩人都來往密切,但和姜朔之間更為密切。
但姜朔只把向槐當成好友,白謹明的自尊也就迫使自己不去揭穿向槐的心思。
那些年里,他就像生吞了蒼蠅似的難受。
但自從姜朔死后,這份難受也消散了,他只覺得向槐可笑。
人都死了,還要一邊遮掩著自己的感情,一邊和他這個被傷害過的前任過不去,腦子病得真是不輕。
白謹明讓其他人跟過來,就是想著向槐要面子,不肯在旁人面前承認自己對姜朔的心思,故而也不敢和他鬧僵。
他果然是對的,向槐被他罵了,一副怒氣沖沖又不能發泄的樣子,他都覺得向槐快憋壞了。
身高快一米九的大個子,往那兒一站,不說家世錢財,只憑氣場都能震懾住一大群人的向槐,現在成了一只鵪鶉。
"你要誰的遺物?哪些遺物?"白謹明咄咄逼人,“向總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
向槐額頭上的青筋都隱隱約約突起了,手掌捏成了拳頭,在竭力忍耐。
半晌隱忍地開口:“你又不要他的東西,與其鎖在房里落灰,不如給我保管……我好歹是他朋友。”
最后一句話是自欺欺人的典范。
白謹明“哦”了一聲,卻說:“他還有家人,我為什麼不給他們,卻要給你呢?僅憑你的朋友身份?”
他就是故意要惡心向槐的,不是因為以前的事,而是為了姜朔死后他受的那些膈應。這人在火災之后就露出了真面目,處處針對他,甚至可笑地認為姜朔的死他也有責任。
向槐沒說話,他便繼續:“退一步說,你求我辦事,卻來威脅我。大家都是生意人,這種態度想要辦好事情,向總也覺得不太可能吧。”
“那你想讓我求你?”向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嘲笑道,“你配我求你?”
“不著急,你慢慢考慮。你求我給你東西,給了之后別再來煩我,不然我可以找一家媒體接受專訪,好好講一下小姜總的光榮事跡。”
白謹明始終冷靜,說完這段話之后站起身,系上西裝紐扣準備出去。
“小何,走吧。”
早已聽呆住的何致青收起內心波瀾,趕緊站了起來,跟在老板身后。
在走到門邊時,向槐突然叫住他們。
“白謹明,你現在安然無恙了,走出來了,所以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揭開姜朔的傷疤。他為什麼出軌,難道你就沒想過,也不好奇嗎?”
何致青看見自家老板的背影僵在原地,莫名透出一股孤寂。
剛才一方碾壓的形勢突然發生變化,他有預感老板會回頭,繼續和向槐談判。可過了兩秒,老板卻打開了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第41章 那還挺巧
他連忙跟上去,心中暗想老板有點慘,被背叛不說,還有亂七八糟的人來潑臟水、提要求。如果換做是他,估計早就崩潰了。
但崩潰也不要緊,反正這麼有錢,就算一蹶不振也不影響后半輩子,什麼時候想通什麼時候再享福就是了。
何致青默默跟在白謹明身后,不敢說話。這種氛圍之下就沒有他說話的機會,還是明哲保身吧。
只是今天看見的、聽見的秘密有點難消化,他得花好長時間才能忘記。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白謹明接起來,沒說什麼話,只應了兩聲。
掛斷之后轉過身來,一臉平靜,和在千瀾剛見面時并沒有什麼區別。
“辛苦你了小何,你開我的車先回去吧,停在公司就好。”
何致青忙說:“那白董你怎麼回去?”
“有人來接我。”白謹明甚至對他安撫地笑了笑,笑意很淺,“你今天表現很好,希望之后也是。”
他受了夸獎,也聽出了言外之意,笑道:“謝謝白董,我會保密的。”
何致青離開之后,白謹明獨自站在酒店門口。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卻突然瞥見手隱隱約約的紅繩。
這東西戴在手上沒什麼感覺,很容易就會被遺忘,然而在不經意間,這抹紅卻能將人震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