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搬,他還是住我樓上。”白謹明坐在了辦公椅上。
喬穆站在辦公桌另一邊,俯身靠近,神情有些嚴肅,“我有義務警告你,玩玩可以,要是想稍微深入接觸,你最好去調查一下那人背景。”
他無所謂道:“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年輕富二代,還用得著背調?”
喬總又傾身靠近了一些,壓低聲音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調查仔細了總沒錯的。況且他有錢又怎麼樣,你手里還有另一家上市公司,有錢人會更貪婪的。”
白謹明臉色冷了一些。
“……我一時情急嘴快了,抱歉。”喬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也不再勸了。他好端端的提那家公司干什麼啊?白謹明之所以不再管那邊的事情,不就是不想再接觸關于姜朔的一切,他這會兒非得揭人傷疤,而且顯得自己多惦記那些錢似的。
他看著男人的神色,還想再彌補幾句,冷不丁撞上對方抬起的眼神,被其中的冷意嚇了一跳。
真生氣了?
突然之間,白謹明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喬穆眼見地瞥見有人給白謹明發了微信。男人收回目光,點開之后神色竟然緩和了些許,猶豫片刻后打了幾個字。
喬穆看傻了,直到白謹明重新抬起頭來。
“你還在這兒干什麼?”白謹明奇怪道,“公司沒事情給你做了?”
第12章 陪我回家吧
方曜可以打車,但他還是選擇了坐公交車回學校,大概是演戲演全套的心態作祟。
被父母斷了生活費的落魄富二代,這人設多惹人唏噓啊,尤其是白謹明真的很吃這套。
在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方曜有幸窺見了白謹明冷硬外殼下的心軟,之后他才可以抓住這一點真實,費盡心機來撬動白謹明的虛偽偽裝。
很神奇,他是幸運的。
方曜背上雙肩包下了車,走進校門的一刻,收到了回復。
【你自己撞的,別賴我】
他右手衣袖間隱約露出一截手腕,在腕骨處有一團紅印,如果觀察得仔細才會發現那是一圈牙印。
那是昨天晚上白謹明在神志不清的時候咬的,下口狠絕,到現在都還有點火辣辣的痛。他剛剛在車上先拍了一張銀杏樹的照片過去,白謹明的回復十分冷淡,他想逗一逗對方,于是便照著自己的手腕又拍了一張。
挺有意思的,他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像是在逗貓。
看見對方安靜的樣子就想惹一惹,把人惹到不耐煩了自己反而開心。
只不過每只貓也有自己的性格,而白謹明更像是那種大型貓科動物,沒有像家貓一樣自我馴化,主動走進人類的世界。
當然方曜也不是想要馴化白謹明,他沒有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癖好,只是想更接近對方而已。越接近白謹明,他就越能從對方身上發現有意思的東西,為他平靜而乏味的生活增添了一絲……盼頭。
就比如說現在,他是真正的希望白謹明晚上能找他。
做什麼都好,只要能待在一起他就不會感到無聊。
下午上課的時候美學老師又在上面念PPT,方曜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旁邊兩個座位沒人,就他孤零零一個,這是常態了。
桌上放了一臺筆記本電腦,他看似在用電腦記筆記,實則屏幕上放的是中級宏觀經濟學課件。
他時不時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一節課過去之后將自己的數據分析寫成一篇小報告,發到了曾宜郵箱。
方曜眼睛有些疲憊,揉了揉眉骨。
在高中時家里就想讓他出國念金融相關的專業,方曜借口說自己想高考留在國內讀書,結果填志愿的時候背著方家父母自選了漢語言文學。木已成舟,家里就算再生氣也沒辦法讓他退學,只是三令五申只允許他這四年放縱一下,畢業之后該干什麼還是干什麼。
為了保證方曜之后能繼承家業,方永年還給他請了一個別人家的孩子——曾宜。比他大幾歲的一個女生,讀了美國藤校金融PhD,百忙之中在遙遠的大洋彼岸給他傳授經濟學知識。
曾家與方家有幾十年的交情,長輩都談好了,所以曾宜即使大材小用也沒有怨言,而方曜為了敷衍方家父母也不得不裝裝樣子。
兩個人仿佛商業合作關系,除了在郵箱里互發課件和課后作業,便再無其他聯系。
然而這一次曾宜收到報告之后,卻給他發了一封與經濟學毫無關系的郵件。
【我爸媽說你要去學校實習,但你父母氣壞了。】
這個時間點美國那邊是凌晨,他不知道曾宜是根本沒睡還是已經醒了。可怕的作息,可怕的人。
方曜面無表情地用郵件回復,只有一句話。
【他們要你來勸我?】
玉 嚴髓
【對,但是我認為這和我沒有關系。你可以跟伯父伯母說我已經勸過你了嗎?這樣我方便交差。有機會的話,我也會幫你勸勸伯父伯母。】
他很不想主動聯系方永年和孫婉,觀念不同目的不同,沒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