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他低頭看著沙發上的青年,“坐好了,我要跟你說幾句話。”
明顯的長輩或者上級口吻,白謹明知道方曜不愿被人管束,可他偏要。
兩人無聲對峙了好一會兒,方曜收起了笑意,不樂意卻還是老老實實坐直了。
他毫無感情地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對我其實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只是好奇,但講故事的權利握在我手上,想要窺探我,你得安分聽話一些。”
“所以這是我聽話的報酬?”方曜似乎認同了他前面那幾句。
“是。”白謹明答道。
青年卻突然問:“那白先生為什麼愿意留下我呢?”
方曜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年輕而蓬勃的身體幾乎能將他罩住,擋去落地窗外的陽光。
“你明明也需要我的存在。”方曜輕聲道,“讓我聽話可以,但是你得對我負責。”
白謹明冷笑一聲,抬眼問:“都是成年人,我需要怎麼對你負責?”
然而青年卻忽然低頭,在他嘴角親了親。
之后又若無其事般開口:“多陪陪我,我會給你想要的。”
白謹明身體有些僵硬,聲音也沙啞:“這算是交易嗎?”
方曜退后一步,又恢復了那種故意裝乖的樣子。
“隨您怎麼想。”
青年總喜歡對他用尊稱,在床上也是一樣,白謹明如今一聽見便覺得心里一緊。他有些懊惱,自己這是養成條件反射了。
白謹明是個商人,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利弊,覺得有利可圖。方曜這個人的確可以調節他的痛苦,退一步來講,至少是個不錯的床伴。
“可以,那從現在開始吧。”他看了眼廚房,“我還沒吃早飯。
”
“……行,家政服務也在我服務范圍內。”方曜無奈地笑了一聲,卻還是挽起袖子朝廚房冰箱走去。
第11章 生疏回應
自從白謹明搬進這里之后,方曜是第一個進入他家的人。
他看著對方將這里當成自己家的樣子,莫名感到一陣不爽,就像領地被人侵略了,人也被順帶騷擾了。他戳著盤子的煎蛋,又轉頭看了看沙發上的背包,之后瞥了一眼已經整潔如初的主臥。
“不好吃嗎?”方曜坐在他對面問道。
他收回目光,卻沒看過去,只是看似專心地將煎蛋五馬分尸。
方曜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我沒偷你東西啊,雖然我落魄了,但是道德底線還在。”
白謹明笑了笑,這人的道德底線是隱形的吧,不然昨天就不會和他上床了。
他喝了一口橙汁,“你沒錢也是騙我的?”
昨天在床上的話又被拎出來說,方曜也沒有不耐煩,將手機拿了出來翻了一會兒,然后放在了白謹明眼皮子底下。
“所有卡都被凍結了,你看看。”
他被方曜的直接嚇了一跳,沒見過這麼坦然地將銀行卡凍結短信給別人看的,快速掃了一眼,他趕緊將手機推回去。
“看見了看見了,落魄少爺。”
方曜咬了一口吐司,“確實落魄,爹不疼娘不愛的,只能找白先生汲取一下溫暖了。”
白謹明裝作沒聽見后面半句,順勢問:“你爸媽怎麼會斷了你生活費,你做什麼事情了?”
青年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叛逆期遲到了吧,惹到他們了。”
他打量了一番方曜的臉,其實除去那對眉釘,這小孩看起來還挺像好學生的,尤其是老老實實背著雙肩包的時候,看著可聽話了。
“難道是因為你打了眉釘?”他猜測道。
方曜搖了搖頭。
白謹明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青年腿上打著石膏,他靈光一現,又問:“你和人打架了吧?腿上受傷了。”
方曜突然輕笑一聲,“抱歉我之前騙了你,但是你對我誤會好大,我打架很厲害的,不會輕易受傷。”
一提起這件事白謹明臉色就又冷了下來,他收回了好奇心,“待會兒把醫藥箱拿下來,下次再說受傷自己去醫院,別來找我。”
桌子底下,青年的腿突然碰了碰他的,面上還裝作受傷的模樣,“你好記仇哦。”
白謹明皺了皺眉,冷聲道:“別碰我。”
方曜卻一直盯著他,也不說話,像是無聲的抗議與對峙。他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第一次覺得年輕人這麼難搞,讓他升起一種無可奈何的心情。
他嘆了口氣道:“不是說好安分聽話一些嗎?”
青年卻答道:“不是說好多陪陪我嗎?”
白謹明被問得一愣,疑惑道:“你說的陪,難道包括陪酒陪睡?”
方曜笑了笑,卻將腿收了回去,又變回了安分守己的賢惠模樣。
“有賊心沒賊膽,”青年惋惜道,“可憐啊。”
白謹明遺憾自己沒學會翻白眼這項技能,只能干巴巴地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拿上你的東西,出去。”
方曜聽話叼著一片吐司站了起來,拿起沙發上的雙肩包后往外走,不忘回頭對他道:“我下午還有課,不過今天晚上我等著您翻牌子。”
白謹明快被氣笑了,又聽得對方補充道:“我好來給您做家政。”
他轉過頭去,正看見方曜對他揮手,心情很好的樣子,“記得翻我牌子啊白先生。
”
在白謹明再次說“滾”之前,這人趕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