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好一會兒,文心終于從呼吸不暢的狀態緩過來,渾身發熱,眉宇間又是羞惱又是暴躁,使勁往他肩膀上送了個拳頭。
“你他媽真是狗嗎?!啃骨頭呢!讓你別親了還親,憋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嗯,我的錯,對不起。”
道歉從善如流,沒一點誠意,毫不懷疑要是再來一次,他還是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他。
收緊手臂把人緊緊抱著懷里,不滿足地嗅著被他發狠逼出來的白山茶香味,有些后怕地慶幸剛剛撞倒了小夜燈。
不然要是在剛剛那種時刻看見了小炮仗滿臉暈紅眼眶含淚的模樣,他還真不能保證不會發生點什麼別的,少兒不宜的東西。
沖動之后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文心喘了口氣,有些無措地伸手推他的肩膀。
“重死了!起來!”
右手被另一只帶著涼意的手掌接住,五指毫不客氣地擠進他的指縫。
文心感受到他的目光在他臉上來回逡巡,即使知道黑燈瞎火他看不見,還是忍不住別開頭。
魏淮洲抵著他的額角,靠近他的耳朵,溫熱的唇時不時擦過敏感的耳垂,帶起一陣微妙的顫栗。
文心到這里已經完完全全偃旗息鼓了,一開始理直氣壯的蠻橫被磨滅得干凈。
腺體開始發燙,空氣里屬于alpha的信息素濃度太高了。
“小炮仗,我沒做夢吧……”
魏淮洲沙啞低沉的聲音鉆進他的耳朵,止住他本就微弱的掙扎。
“剛剛是親我了吧?我真的沒做夢?”
他像一只跟主人闊別已久的大型犬一樣蹭來蹭去,一丁點也不舍的跟他分開。
“小炮仗,你是不是喜歡我?是的吧?對不對?”
“難以置信,我居然真的有這麼好的福氣……”
“難以置信個屁!”
文心忍著滾燙,緊緊咬著牙關,惡狠狠地攥緊他的手,指甲幾乎嵌入他的手背。
“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傻逼?你以為老子無聊到那種程度,誰的英語不好都要去管一管?誰受傷都要上趕著給他上藥?還是你覺得我這個人特別樂于助人,藝術節人不夠了還要善心大發去湊人數,誰喝酒喝醉的跟個傻逼一樣我都要去照顧一下?”
“老子告訴你!沒有!要不是喜歡,誰他媽會容忍別人天天吵醒自己去食堂吃難吃到死的早飯!誰他媽管你留不留疤!誰他媽會容忍你在老子腺體上咬了一次又一次!誰會……唔!”
憤怒又暴躁的情緒好不容易找到宣泄口,沒等他把滿腔的怒火發泄完,對方就已經急不可耐再一次堵住他的未說完的話語。
或者說,再一次啃了上來。
像是要一口氣將他所有的甘甜全部汲取干凈,連他口中的空氣也不放過,非要把人親的氣喘吁吁才甘心。
“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魏淮洲的唇在他鬢流連,巨大的欣喜之后,涌上來的就是濃濃的遺憾。
明明早就可以這樣,卻被他拖了這麼久。
“小炮仗,我要后悔死了。”他說:“這麼多天,我這是少親了多少口啊,太虧了,能申請補親嗎?”
“……”這是哪個垃圾桶里來的臭流氓?
“是啊!老子早就知道你居心叵測,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瞞得很好誰都不知道?!”
“……真的??”
魏無賴動作一頓。
小聲問他:“……我能不能斗膽問一下,我神秘的偽裝什麼時候暴露的?”
文心喘了兩口氣,忍著頭暈道:“那麼明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了。”
魏淮洲不說話了,鴕鳥一樣把臉埋進他脖子里。
這就害羞了?
文心覺得他被噎得說不出話的樣子格外解氣,扯著嘴角,語氣略有些嘲諷:“你生日喝醉酒那天不是還挺有膽子,在我床邊嗶嗶賴賴的告白?怎麼現在才害羞,洲哥,晚了點吧?”
“……”
魏淮洲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炮仗,你裝睡搞我!”
文心艱難地往他腿上一踹:“你他媽還有臉委屈?你以為我想??是誰口口聲聲說要老子等他準備好?”
誰想結果等來一個慫蛋,煮熟的鴨子塞進他嘴里都不會吃。
魏淮洲還想說什麼,手心就被狠狠捏了一下,過于滾燙的溫度傳來,他才終于意識到對方情況不對勁。
“把你身上的信息素……給老子收一收……”
alpha過量的信息素可以強迫Omega進入發情期,匹配度越高,Omega的發情熱就越強烈,文心已經被魏淮洲誘導進入發情期,再不阻止,就要進入完全發情階段了。
白山茶香味飄飄蕩蕩跟他的信息素交纏在一起,壓抑的低喘在黑夜里更顯突兀,聽得魏淮洲一陣口干舌燥。
他說:“小炮仗,你發情了。”
“他媽……廢話。”
文心難耐地側過頭,因為知道對方是他,才會放心地將整個腺體露出來。
“快點!”
魏淮洲揉著他腺體周圍的皮膚,準備咬上去的瞬間不知道想到什麼,換了一個稱呼,在他耳邊將剛剛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男朋友,你發情了。
”
極為曖昧又親密的稱呼,將兩個人的關系迅速拉到一個半個小時之前對他來說還不可企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