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靠墻站,孟遠岑直接往臥室走,他現在困得不行,只想倒頭就睡,倒下去的時候,才發現被窩都是冰涼的,伸手一摸,身邊根本沒人好嘛。
人呢。
去廁所看了一眼,不在,孟遠岑靈光乍現般又看了一眼陽臺,隱約有燈光。
走近了瞧,只見一個裹著厚厚的黑色羽絨服的背影,熟悉的輪廓線,靠在半開的窗邊,發色因此融入夜色,右手指尖反復揉搓一小截煙蒂。
孟遠岑將玻璃門推開,走上陽臺窗邊,夜風涌向他,眼前的人聽到動靜,也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沈潯霎時成為影片里定格的一幀,手里的煙蒂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
“Surprise!”
孟遠岑笑著說。
沈潯愣愣的,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孟遠岑想了想,又張開雙臂,“抱抱?”
沈潯眨了眨眼睛,忽然上前一步,緊緊圈住孟遠岑的腰。
孟遠岑這才注意到沈潯的羽絨服是敞開了穿的,估計又是半夜失眠去陽臺透氣,他騰出兩只手將衣襟收攏,“穿這麼少不冷麼?”
然后他彎下腰,順手撈起煙蒂握在掌心,指尖對齊拉鏈底部向上牽引,銀色金屬拉鏈頭一路閃著月光,咬合時發出沙沙的聲響,在沉寂的深夜里清晰可聞,最后劃至沈潯的下頜處,輕輕地晃了晃——
沈潯驀然仰起頭,將孟老師按在背后的玻璃門上吻了上去。
第五十九章 “后悔。”
他吻得忘我,雙手自然而然地環住孟遠岑的脖頸,星星穿透夜色照亮眼底和睫毛上水霧,銀白色月光掠過冶艷的唇珠,被孟老師低著頭含住,一切也別想逃離。
主動權被無意識地過渡到孟遠岑手中,沈潯被孟老師抱著進了臥室,被丟進原本膨脹的棉花絮里,霎時承受兩個人的重量,棉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瞥了下去,他們像是沉溺在欲念的深海里,沉沉浮浮,如癡如醉。
沈潯的獻吻極大程度地討好到了對方,他和往常一樣,總是沉默的,不善言辭或者詞不達意,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迎合孟遠岑的喜好,有種愛你所愛的忠誠。
……
第二日早,鬧鐘響了第三遍。
沈潯很困,又因為怕遲到不敢再賴床,坐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低頭一看——胸前密密麻麻滿是吻痕和牙印。
這人屬狗的吧?
沈潯在暗地里抱怨一句,匆忙套上衣服,大概是動靜有些大,驚擾到了枕邊人。
孟老師也睜開眼睛,但他悠閑地躺著,將兩只胳膊抽出來壓在棉被上,露出一顆頭,視線從沈潯的腰際往上游走,笑盈盈地看著沈潯穿衣服。
對方赤裸裸的、直勾勾的目光,沈潯想不注意到都難,他擰著眉毛問:“你不用上班嗎?”
孟遠岑笑著解釋,“因為在正常情況下,我應該是今天中午回到樺灃市,我和校領導也是這麼報備的。”
意思是反正請假請到中午,他今天早上可以在家歇著。
等于說昨晚兩人一時興起忙活一晚上,結果第二天起早貪黑去上班的就只有沈潯一人,沈潯恍然大悟,他心里不平衡了,扶著腰緩緩站了起來,困得直揉眼睛,卻是冷笑了一聲,“原來你算好了今早能休息,昨晚才做了那麼久。
”
孟遠岑面上似笑非笑,語氣佯裝委屈,“沈警官怎麼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昨晚到底是誰纏著誰要啊?我這麼賣力還要被你抱怨,好傷心啊。”
這人還裝上癮了,懶得理他。
沈潯瞥了一眼,踩著棉拖走向衛生間,“再和你聊,我就要遲到了。”
孟遠岑目送沈潯的背影遠去,也坐起來,從床頭柜上摸到眼鏡,笑著慢悠悠地戴上,他早上基本不賴床,不能切身經歷被鬧鐘吵醒的痛苦。
其實就算孟遠岑第二天早上有課,也會選擇和沈潯膩歪到深夜,小別勝新婚,美人投懷送抱,這誰能忍得住?
他又不是圣人。
沒解釋只是因為,他看沈潯氣鼓鼓的樣子覺得有趣。
萬萬沒想到,這次的玩笑過了頭,孟老師被沈警官“記恨”上了,一個多星期都沒有再和他上過床,每次才他摟著沈潯親了幾下,就被對方一把推開,胳膊伸直抵在他的胸膛上,一臉嚴肅的,說是腰疼還沒緩過來。
言外之意大概就是怪他那晚動作粗暴了點,但是當時孟遠岑處于極度想疼愛對方的狀態,就沒怎麼照顧沈潯的性癖,大多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姿勢花了一些,dirty talk也多了一些,大概率超出了沈潯的羞恥心能夠接受的范圍,雖然孟遠岑感覺沈潯和他一樣,是樂在其中的,事后拉不下面子承認能理解,但是當時身體的反應也很誠實。
他認為性福生活必然是幸福生活的一部分,但是這事吧,得兩個人你情我愿,才能和諧,假強迫是一種情趣,真強迫對方就沒意思了。
所以為什麼啊,難道真的只是因為腰疼?
孟老師百思不得其解,被迫忍了一周多。
直到某個平平無奇的晚上,事情發生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