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潯小聲說:“孟老師,人楊師傅都有妻子和孩子了。”
孟遠岑理直氣壯道:“怎麼了,你不來找我,還不準我抱怨幾句了?”
沈潯連忙點頭,“好好好,你抱怨吧,你想怎麼抱怨就怎麼抱怨,我都聽著。”
孟遠岑沒板住臉笑了出來。
車輛駛入小區,兩人從停車庫出來,沈潯在前面,走的很快。
孟遠岑知道沈潯就是想和他保持禮儀距離,他先是仗著自己的腿比沈潯長,在后面壞心思地追了一會兒,結果沈潯越走越快,快的像是要跑起來,孟遠岑煩了,伸出一只手臂圈住對方的腰,將人撈進胸膛里按住,以對方無法掙脫的力道。
他都不嫌棄,怎麼還有人自己嫌棄自己?
孟遠岑早就將鑰匙握在手心,熟練地開了門,他低頭換鞋,再抬起頭時,只見沈潯動若脫兔,幾個跨步一下竄進臥室里,留下孟遠岑一陣掠過臉頰的風。
于是他只好朝向沈潯的臥室走去,才走到門口,正巧撞上手里拿著浴巾和睡衣的沈潯。
孟遠岑張了張唇,“沈潯——”
沈潯像是完全沒看見他這個大活人似的,又如離弦的箭一般奔向浴室。
方才還站在面前的人現在變成了一團空氣,孟遠岑的后半句話是對著空氣說的,“咱們今晚怎麼睡?”
孟遠岑:“……”
素質向來良好的孟老師沒忍住低頭罵了一句臟話,要不是考慮到沈潯今天累了一天,明早還要上班,就憑沈潯微信里食言加上說話愛答不理的惡劣行為,他絕對會把人按在床上好好教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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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早上,案子破了,兇手錢某是患有雙向障礙的精神病人,被害人是兇手的哥哥,錢某作案時處于發病期,他將哥哥毆打致死后藏匿于冰箱上層,其手段殘忍,引起了廣大社會媒體的關注,新聞報道層出不窮,網上討論熱火朝天。
中午的時候,沈母打電話過來,“我聽說最近有個很熱門的殺兄案,就發生在你們小區吧?”
沈潯沒想到沈母會這麼快就知道,“是。”
沈母憂心忡忡,“那你趕快搬家吧,別住在翡翠花園了,太危險了,我不放心。”
沈潯寬慰道:“媽,現在兇手已經被抓起來關在看守所里了,沒事的。”
沈母立即反駁,“不行,你必須搬家,現在兇手是被抓起來了,但是他的親人還在外面,萬一親人也有精神病怎麼辦?萬一親人盯上你想報復你怎麼辦?”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你保護好自己就有用嗎?萬一他們真想報復你,你防得住嗎?防不勝防吧?”
沈潯唇瓣翕動,欲言又止,他確實想不出什麼具有說服力的、不搬家的理由,于是妥協了,“……您說的對,正好租房合同年底到期,我最近多留意留意合適的房源,盡量早點搬走。”
才安撫好沈母,孟遠岑的消息又來了,沈潯簡單地回復幾句,然后表示更詳實的細節還是下班之后再聊吧,畢竟他手里還有一大堆報告要寫。
等回到家,晚飯過后,沈潯主動提及這次的殺兄案,然后他發現,孟遠岑了解的不比他少多少。
作為刑法學專業課的老師,孟遠岑日常性關注熱點刑事案件,有的時候心血來潮,還會在課堂上說兩句。
他們先是聊案件細節,這部分是沈潯的專場,說著說著,又說到了后續人民法院可能會做出的判決,以及精神病人的刑事責任追究問題,談話的重心又回到孟遠岑身上,雙方的專業領域有交叉,很少存在專業術語聽不懂的情況,所以這場對話結束下來,還是相當的酣暢淋漓。
只除了搬家的事情,變成了沈潯心里的一個疙瘩,“我本來以為這次案件結束能稍微緩一緩呢,結果我媽催我搬家,說是住在翡翠花園不安全,最近又要忙起來。”
“那你答應了嗎?”
“答應了。”
孟遠岑便說:“沒事,我認識的人多,我幫你留意。”
沈潯就開始提要求,“我不想租太貴的,便宜的地方又離聿海分局太遠,上班不方便,我上次租房,找到現在這個地方,費了好大的勁,現在又要開始找房子,租賃合同十二月底就到期,也沒多少天了,想想就頭疼。”
孟遠岑開始蠢蠢欲動,“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合租?”
“啊?”沈潯表現得顯然是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你不是住在教師公寓嗎?住出去不會變得麻煩嗎?”
孟遠岑挑眉道:“你覺得我現在沒事就睡在翡翠花園,難道很方便?”
沈潯想了想,“也是哦。”
于是合租的事情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下來,因為月租平攤,價錢放寬,可供選擇的空間一下就變大許多,兩人商量出一個彼此都滿意的價格,然后就是網站、群聊、列表各種打聽。
不得不說孟老師的效率就是高,一周后他找到了一個地理位置優越、交通樞紐發達,并且離聿海分局更近的出租屋,已經聯系上了房東,因為沈潯沒空,所以他是一個人去看的房子,回去的路上給沈潯拍了一段很長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