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鉆戒的內部都刻著英文字母——一個是“LFS”,一個是“JY”。
JY是誰,喬沉不知道,但LFS——
林浮生。
喬沉默念了兩遍。對面仿佛是知道喬沉已經看完了一樣,又“叮咚”一聲傳了條彩信。
這張照片喬沉見過,女鬼昨天發給他看過,只不過彩信上的照片換了個視角。
在這個視角上,喬沉看見了林浮生明亮、碩大、晃眼的笑臉。
喬沉盯著那幾張照片出神,房門突然就開了。
喬沉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和林浮生四目相對時,他的第一反應卻不是要質問什麼,而是——
林浮生好像瘦了。
怎麼才兩天,就瘦了一圈呢?
林浮生看見喬沉的時候顯然也很驚訝,眨了兩下眼睛,才驀地問:“你怎麼回來了?”
喬沉正準備走上前的動作僵在原地:“我......不能回來嗎?”
林浮生胡亂地抓了兩下頭發:“我不是這個意思——”
“阿生。”喬沉打斷他,“我很想你。”
他壓下心里的情緒,飛速地跑過去,像個炮仗似的躍進了林浮生的懷里。
林浮生穩穩當當接住他,沉默了半秒,還是扯出一個笑,低頭親了親喬沉的發梢:“我也想你。”
喬沉沒說話,像個倦鳥一般安靜地所在林浮生的懷里,卻又猛吸了幾口林浮生身上的味道,他描述不來這種氣味,卻覺得比世界上所有的香水都要好聞。
喬沉像個癮君子,汲取著林浮生身上的氣味當做茍活的養料,可只有喬沉自己知道——
他只不過是在貪戀最后的溫存。
林浮生一直沒動作,就是不停地摩挲著喬沉的發梢,那里依舊硬/挺,手感好的不行。
兩人像一對久別重逢的熱戀期情侶,互相依偎,溫馨又美好。
過了很久,喬沉才慢慢直起身,笑著問:“阿生,我們聊聊。”
林浮生挑挑眉,他昨天沒見著女鬼,下意識以為是喬福說了什麼:“叔叔——”
“不干他的事。”喬沉還是笑著,“就我們倆,就我們倆聊聊。”
林浮生皺皺眉,他挺累的,今早忙活到現在,沒歇過:“非得現在聊嗎?我很累。”
喬沉的笑撐不下去了。
他生硬地扯了扯嘴角,一雙眼漸漸暗淡下去,沉默了很久:“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們聊聊。”
林浮生不知道喬沉想聊什麼,只覺得莫名其妙,要擱平時,他肯定能察覺到喬沉的情緒,可今天不行,他太累了,眼皮都要耷拉下來。
林浮生“嗯”了一聲:“我去洗澡。”
喬沉拽住了他。
“一起洗。”喬沉笑著說,“一起洗,成嗎?”
林浮生挑挑眉,嘴角微微彎起一點弧度:“來。”
兩人談了這麼久的戀愛,沒做過幾次,喬沉怕疼,林浮生又舍不得他疼,每次做的時候都憋得慌,好話都得說一大堆,才能把人的眼淚哄下去。
可這次不一樣。喬沉太主動了。
林浮生很快就感覺到了喬沉的不對勁,在喬沉跪下去的那一刻,林浮生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把人拉起來站直了。
“我不需要你做這個。”林浮生皺著眉,“你今晚怎麼了?”
浴室里彌漫著蒸騰的水汽,無香的沐浴露在狹小的空間里擴散開來,喬沉看不見也聞不到,只覺得熏人眼睛,他眼底都紅了一片。
林浮生聽見喬沉在自己耳邊低語——
“阿生,你愛我嗎?”
林浮生頭一回覺得小孩兒這麼黏人,他耐著性子:“愛。
”
“那你......”喬沉滾燙的眼淚和著花灑的水柱一塊兒涌到林浮生的肩上,他說不下去了。
喬沉用力地閉上眼,深呼吸了兩口,慢慢站直了,趴在墻面上,輕聲叫了他一聲:“阿生。”
林浮生也確實是憋著難受,他捱下心頭那些紛繁蕪雜的思緒,沒多問,啞著應了聲。
林浮生一雙手從后面緩緩覆上喬沉的眼睛,又輕輕抹去了喬沉眼角的淚——
......
趴在浴缸里的時候,喬沉趁著林浮生洗漱的工夫,手慢慢地摩挲過浴缸的邊緣,裝似無意地開口:“阿生,你之前住哪兒?就我們談戀愛之前。”
林浮生的手微微一頓:“公司附近還有套房子。”
“那為什麼要重新買下這棟房子同居?”喬沉摩挲浴缸的手指漸漸使勁,他沒敢回頭去看林浮生,指尖發白了兩道,卻還是笑著。
林浮生沒說話。
喬沉卻不再像以前那樣好糊弄,強調:“這兒離你公司挺遠。”
“你喜歡安靜。”林浮生開口,“市區太吵了。”
喬沉笑了一聲。這話他聽過,耳熟的很,進這房子的第一天,林浮生就是這麼說的——
“這棟別墅偏,平時不會有人經過——我猜你喜歡清靜,越熱鬧的地方才越覺得孤獨,所以才選在這兒。”
當時的喬沉欣喜壞了,以為林浮生當真是妥帖周全的人,不過認識數日,連他喜靜的習慣都摸得一清二楚。
可如今的喬沉——
“我能去你以前住的地方看看麼?”
林浮生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他有些煩悶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覺得今天自己就不該折騰著回這棟房子。
為著奪權的事,他在公司折騰了一天,本以為自己的準備足夠周全,可林老爺子在商場上浸潤了這麼多年,心思手段哪里會比林浮生差?這事兒辦的著急,推進的也不順利,不過是對弈,一招過來一招過去,他在公司忙的焦頭爛額,臨了想回家歇息歇息,卻鬼使神差地到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