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澤遠帶著葉含進了屋。
進了屋后他就忙前忙后找衣服,提前進浴室調好水溫,找到干凈帕子,還仔細給葉含指出哪個是洗發水哪個是沐浴露。
直到浴室門關上,他這才撐著墻松了口氣,抬腳準備換身衣服去廚房準備晚餐。
墻面冰涼,冷得人一激靈。
何澤遠后知后覺想起了電梯里握著對方手時的冰冷觸感。
“……”
短暫沉默后,他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又退了回去,隔著浴室門問葉含:
“我今天做飯可以不洗菜嗎?”
“不是不想洗手,就想主打一個原生態。”
葉含:“……嗯?”
何澤遠最后還是乖乖洗菜,還洗得干干凈凈。
在樓下和電梯里沒反應,在找衣服的時候也沒反應,現在一個人安靜下來,從耳朵開始,他的臉越來越紅。
洗菜的空檔何澤遠還洗了把臉,用的冷水。
冷水的降溫效果也不行。
等到他準備第三次用冷水洗臉的時候,應該是葉含洗完澡了,走廊傳來動靜。
何澤遠轉頭。
站在落地窗邊的人身形清瘦,穿著襯衫,襯衫外邊穿了件灰色羊毛開衫,兩件衣服都大了些,衣袖垂下來,遮住了大半手背。
看上去很休閑溫暖。
他脖頸上還搭著白毛巾,上邊的發梢滴著水,沒戴眼鏡,頭發后的眼睛淺淡清亮,看過來時的眼神專注中又帶著點迷茫。
“……”
何澤遠迅速捏住耳朵試圖物理降溫。
手里眼鏡上的霧氣終于散去,葉含重新戴上眼鏡。
世界清晰了。
他看向何澤遠,因為看不清而渙散的瞳孔又重新聚焦,那點子迷茫感消失,視線落在他捏著耳朵的手上,問:“怎麼了嗎?”
何澤遠放下手,訕訕搖頭,目光對上對方完全濕潤一片的頭發。
“之前就說過洗完頭一定要吹頭發。”
把芝士玉米送進烤箱,他擦干凈手,讓對方坐沙發上,自己進了一個房間。
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個吹風機。
葉含坐在沙發上,被迫向生活低頭。
從他這個視角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不斷拍打在落地窗上的雨珠,一聲聲發出沉悶聲響。
落地窗里邊是一排排的花花草草,大概都是身后的人在之前刮風的時候就搬進房間里的走廊的花草。
何澤遠一邊吹頭發一邊還在碎碎念:
“老早之前就說過你不吹頭發會頭痛,隔壁小明七歲就會自覺主動吹頭發了,鄰里都夸他以后有出息,小明媽老驕傲了,你什麼時候讓我驕傲一下啊葉小含。”
這個人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葉含提醒:“你的鄰居是我。”
何澤遠大手一揮:“這都不重要!”
葉含于是低頭保持沉默。
何澤遠揉著手下細軟發絲,嘴上叨叨,唇角微彎。
“叮——”
微波爐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吹風機的聲音停下。
何澤遠離開了一下,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倆夾子,他說:
“小夾一號和小夾二號還在我這。”
彎腰把小夾一號和小夾二號別在干爽發絲上,他直起腰,大功告成。
葉含道謝,跟著站起身,想要幫忙一起做飯。
何澤遠快速拒絕。
對方洗澡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準備晚飯,剩下的大部分都得用刀,盡管本人可能不怕,但他不敢讓天天和精密儀器打交道的人切到手。
“要是無聊的話可以去書房看看,里面的書有興趣的話想看就看。”
葉含就這麼被打發走了。
他還真找了一本書看。
客廳開著燈,他就把書拿到這里看。
窗外是不斷的雨聲,廚房里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一個像是虛幻的一樣的一天慢慢沉淀了下來。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何澤遠取下圍裙,一邊取一邊喊:
“吃飯了。”
把取下圍裙掛架子上,他一轉頭。
客廳里的人就坐在沙發上,眉眼懶散,也正好看向他。
“……”
手動得比腦子快,何澤遠第一反應就是拿出手機拍拍拍。
面對葉含投來的視線,他頭不自覺轉向旁邊一側,解釋說:
“我比較喜歡記錄生活,嗯。”
葉含收回視線。
今天晚上的飯菜很豐盛。
兩個人邊吃邊聊,何澤遠提起了今天沒能打通的手機。
葉含說:“應該是沒電了。”
他用手機并不算頻繁,已經忘了這回事。
等到吃完飯,他這才給手機充上電。
手機開機,顯示有幾個未接來電。
有院里的人,還有陳弈。
看了眼時間,他一一回了回去。
院里的人說有人在走廊撿到一把鑰匙,辦公室里沒人認領,問是不是他的。
葉含說是。
對面的人問需要不需要找一個人給他把鑰匙帶過來。
葉含說不用,他明天可以自己去辦公室拿。
對面的人應了聲,談話結束。
葉含再給陳弈打了個電話。
他原本以為對方又有事和他商量,結果電話響了幾聲,接通,對方說:
“聽說你今天下午的時候淋雨回去的?”
葉含說:“我有傘。”
有傘就不算淋雨。
誰都看得出來對當時的雨勢來說,傘就是個擺設。
陳弈頓了下,之后說:“今天有人在走廊撿到的鑰匙是你的吧,你現在在哪,需要送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