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腦宕機了一樣,幾乎是下意識地搶在元庭開口之前,喊他的名字:“元庭。”
“你今天怎麼,”他頓了頓,喉頭滾了又滾,好半天才干巴巴地問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是有什麼話想說嗎?”
宋時微問完這句話,就懊惱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緊張得要命,垂在身側的手緊了松,松了緊,骨節都被捏的發白。
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心緒也亂,砰砰跳著,吵得他壓根沒有辦法冷靜思考,說出來的話都不經大腦,前言不搭后語。
反倒是元庭被他的緊張逗笑了,原本稍稍繃起來的弦也松弛下去,變得輕松起來。
他捏了捏指尖,回答了宋時微的問題,說:“嗯。”
元庭姿態自然,語氣淺淡,波瀾不驚,好似只是閑談時隨口一提的無關緊要:“我想問,我們還能再試試嗎?”
他頓了頓,和宋時微四目相對,口吻溫柔,偏淺的眸子里映出宋時微的面容:“其實很早我就想問你了,但一直沒找到機會。”
“我想的是,該好好準備一下,挑一個合適的契機。”元庭說到這,像是后知后覺感到了一絲不好意思:"但是現在又沒有忍住,覺得等待太久。"
元庭其實還想講些什麼,但是被迫中止了這番剖白,因為宋時微別過頭,哭了。
這還是元庭第一次這麼直接地看到宋時微落淚,說不震驚肯定是假的。他卡在喉嚨里的話沒有再說出來,轉而放緩了聲調,半是無奈半是憐惜地問:“怎麼哭了。”
他伸手,想要替宋時微拭去眼角的水花,不過沒能如愿。
因為宋時微在短暫的時間里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扯著嘴角,仰起頭對元庭笑。
他眸子還帶著尚未干的濕漉,清澈,像一泓泉。
“元庭,選擇權一直在你手里。”宋時微說:“我不會有別的答案,我只會有你。”
和宋時微曾經說過的一樣,他愿意花余生的時間去等待元庭回頭。
而萬幸的是,他等到了。
電子屏又開始放映仿真煙花,短暫的黑暗之后,江城再次亮起。這一次,是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