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簽章頁,上面赫然是陸氏的章。
“陸氏那邊,人和章肯定到位。”
“我爸在陸氏還是說得上話的。”
作者有話說:
案例參考:恒大物業134億元存款質押被相關銀行強制執行
感興趣可以搜來看看,文中不做過多解釋。
第88章 怎麼就翻了車
建生銀行,不就是汪順就職的那家銀行麼。
陸嘯行登錄了公司賬號,調出了線上協作的程序,翻了翻最近幾個月的簽章審批,根本沒有找到這份所謂的質押擔保合同。
他又隨手搜了搜鼎茂建筑,發現是一個注冊了三年的小公司,控股股東也是個沒聽說的投資公司,年報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內容。
瞞著他給個皮包公司簽了質押擔保,繞了好大一圈來填自己破產的窟窿,堂而皇之打起了陸氏銀行存款的主意。
好樣的,陸柏言和他那倆好兒子可真是有本事。
只是不知道,事情到底進行到了哪一步,如果錢已經貸了出去,鼎茂建筑再宣告破產,陸氏這筆錢就等于打了水漂了。
晏泊如又是怎麼知情的?
錄音里,和陸景瀾對話的應該就是汪順吧。
是汪順突然反水,還是說,晏泊如一開始就知情?
他的目的是什麼,又為什麼突然給了他這份資料?
他倆關系一直很好,彼此信任,應該一開始就知情吧。
陸嘯行心臟一沉,又有些難受。
畢竟六年前,晏泊如就為了汪順的一個保研名額將他騙得團團轉。
他的真心付出,比不上別人的一個破名額?
從記憶恢復至今,他的憤怒和傷心,很大一部分也來源于此,來源于六年前的那句“重要的人”,以及六年后晏泊如借著他失憶,親口要求他提攜這位“重要的人”。
有點心機,會算計有手段,其實沒什麼關系,他在意的從來不是這些。
生在這樣的家庭里,沒幾個單純的人,尤其在他父親死后,陸嘯行真的見得太多了。
他只是覺得相比之下,自己不重要,被晏泊如下意識排斥在外。
晏泊如只是在表面功夫上體現了他的重要性,很容易就能推翻了。
沒意思。
他不喜歡這樣患得患失、爭風吃醋的自己,像個小丑,所以不想再繼續陷進去。
如果晏泊如要他把錢存在建生銀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為了提攜這位昔日發小,而是為了替他報復陸柏言呢?
就像他之前出手設計將陸鵬飛送去部隊、讓陸景瀾破產一樣。
他好像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
現在,又好像真的在努力做出改變。
只是有些不明白,晏楠明明對他不錯。
晏振山夫婦看起來都是笑面虎,打過幾次交道,陸嘯行覺得都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的人。
晏泊如什麼會養成這樣的性格?
一個家里從小捧在手心里,無憂無慮的小少爺,學著藝術,有好看的皮囊,有優秀到令人欽羨的學歷和工作,不用為生活操心,這樣的人應該是什麼樣的?
陸嘯行在腦子里過了幾個圈內有名的富少爺大小姐,比如張家那位混留學圈的小公子。
大約應該天真,傲氣,甚至嬌蠻任性,應該篤信天下所有人都會喜歡自己。
眼前好像又浮現出剛剛晏泊如擦拭戒指的神情。
他好像覺得自己戴過的戒指有些臟。
那是一種覬覦且短暫地占有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后,不舍,難過,又逐漸清醒的神情。
說不清心里是什麼滋味,陸嘯行攥著鉆戒盒,一言不發在書桌前坐了一夜。
——
隔日天擦亮,別墅院門外有了響動,是小連灰溜溜地開車過來送行李。
“陸總,我真的生怕行李箱里有什麼重要的文件或者值錢的珠寶首飾,嚇得我把這箱子放在床頭盯了一夜。”
“您,您快看看,有沒有缺什麼。”
“那你怎麼不干脆開車送回來?”陸嘯行站在餐吧前喝咖啡,看面容就沒休息好。
客廳里的家具嶄新干凈,讓人錯覺到了哪個酒店的一樓大廳。
小連收回亂瞟的眼神,又規規矩矩起來,“我怕打擾您。”
畢竟大老板和大老板夫人還在恩愛和諧的時候,坐車上沒少干奇怪的事。
陸嘯行涼涼瞥過去一眼。
“你一夜沒睡,不會疲勞駕駛?”
小連皮都緊了,趕忙擺手,“我不疲勞,我一點也不疲勞,我精神著呢!”
“回去好好歇著。”陸嘯行頭也沒抬,開始趕人。
小連樂得輕松自在,顛顛就往回跑。
陸氏自然不止他一個司機,資歷比他老的更是一抓一大把,最近這近半年的時間,卻幾乎天天都是他跟著大老板。
于小連曾經仔細分析過,覺得這都是因為他對晏泊如熱情又貼心。
畢竟全公司上下所有的司機里,只有他會給晏老師準備暈車藥,或者橘子這種能緩解暈車癥狀的小水果。
可陸總和晏老師鬧了矛盾后也沒把他換掉。
大約是用習慣了,又或者他于小連開車自有什麼過人之處。
陸嘯行并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寸頭司機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