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泊如點點頭贊同,“還是小心點為好。”
見他接受度良好,陸嘯行沉聲道:“最近這幾天,我加班的話就讓小連來接你,要用車給他打電話,別一個人到處跑。”
還在擔心他的安全。
“好。”晏泊如乖巧應了,趴到陸嘯行肩上,小聲和他咬耳朵,“老公,我之前在公司不小心碰到陸鵬飛來找他哥,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天臺聊天,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
他又垂著纖長的睫毛,期期艾艾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擅作主張,給你惹出這麼多事來。”
“沒事,跟你沒關系。”陸總心偏得很,又皺起眉問,“陸鵬飛回來了?”
“嗯,聽說托關系請了兩周探親假。”晏泊如身上帶著點馥郁的玫瑰香,貼得近了,能聽到他的胸腔微微震動。
又聽他特意補充道:“我覺得奇怪,才找了人去問的。”
陸嘯行倒不覺得奇怪,“他們兄弟倆關系好,陸景瀾出了這麼大的事,以陸鵬飛那個性格,想他也待不住。”
“其實,他倆的對話,我還是聽到了幾句的…”
瞥去輕飄飄的一個眼神,打量了一番陸嘯行的神情,晏泊如又帶著點遲疑接著道,“他們聊了些什麼… 六七年前的車禍,還說… 要再動一次手。”
“我聽了心里很不踏實,不知道是不是和你有關系,所以之前也沒跟你說。”
擔心不是演的,陰沉的憤怒被妥帖藏好,晏泊如淡眉蹙起,滿面憂愁。
這幾句話信息量不小,陸嘯行一時間有些愣怔,再去細想時,顱內忽然一陣抽痛。
他的表情微微一滯。
“怎麼了?頭又疼了?”晏泊如一向心細如發。
“有點。
”被喜歡的人關心總會叫人心里熨帖,陸嘯行沒逞強。
“吃止疼藥有用麼。”說話間,晏泊如已經抬手幫忙按起了太陽穴。
他其實不太會發自內心地關心誰,陸嘯行是頭一個叫他手比腦子快做出反應的。
陸嘯行以前并沒有這樣的毛病,難道是工作太過勞累的緣故?
“沒事,一陣兒一陣兒的,很快就好了。”陸嘯行不滿意自己的掌心空著,很快便將晏泊如賢惠的手拉了下來。
“今天晚飯還是在家吃吧,給你做愛吃的鳳尾蝦。”
“好呀。”
陸嘯行算是發現了,晏泊如跟他說話時,語氣會軟上不少,句尾常常要拖著黏糊糊的語氣詞。
這種無意識的特殊對待,叫眼高于頂的陸總無比受用。
車很快駛入小區。
回來得有些晚了,家政阿姨已經買好了菜,蔥姜蒜都切得整整齊齊,用塑料盒裝著放在冰箱里。
沒什麼忙要幫,晏泊如偏要湊在一旁,一會兒遞個鏟子,一會兒遞個碗,做些雞零狗碎還擋路的事。
“對了,那個,存款……”
“我聽汪順說,業務都是他跑的,活兒也都是他干的,最后業績卻要被上頭的副總經理搶走。”
“你幫幫他吧,好嗎,反正都要存他們銀行了,便宜誰還不如便宜認識的人。”
前天還說只是隨口說說的事,怎麼忽然改了口。
彼時陸嘯行正在低頭處理蝦線,聞言有些意外,卻也沒多想。
“知道了,我讓他們直接找汪順對接吧。”
難得晏泊如跟他提要求,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
這回晏泊如沒夸他好,只是有些愣怔地杵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對你這發小真不錯。”陸嘯行不禁感慨。
晏泊如很快回過神來,輕描淡寫地否認道:“他不是我發小,只是,欠了個人情。”
他側身去拿廚房紙,又低頭幫忙將灑出來的蛋液擦拭干凈。
外頭嗚嗚刮著風,室內幾聲碗筷碰撞的清脆叮當響,暖煙裊裊,兩人三餐,一起過日子的尋常小情侶大抵就是這樣的。
陸嘯行心驀的一軟,把人撈過來壓在料理臺上狠狠親了一口,親得晏泊如軟下腰躲著差點碰倒的醋瓶,被放開時一臉不明所以。
突然涌上心口的純情只持續到了進臥室。
原本也沒什麼異常,抬頭見墻上掛了副新裝裱的字畫,隨意走了過去想湊近一點看,片刻后,陸嘯行擦頭發的手停了下來。
——晏泊如竟將他的那份炮友協議裝裱起來,大剌剌掛了出來。
他曾經一字一句參照著合同格式敲出來的協議,現在看來跟智障沒兩樣。
“你干什麼?”晏泊如洗澡出來,正抓到陸嘯行拿了工具箱來要拆他的裝裱框。
“又沒人會進來。”晏泊如想去搶,沒夠著。
陸嘯行的力氣還是大一些的,他背過身去,抱著裝裱框不松手。
這種丟臉的黑歷史,他是決計不允許掛在外面的。
沒別人看見也不行。
“是你自己寫的嗎?”晏泊如不搶了,閑閑抱著胳膊靠在一旁。
“是的吧?”他又故意追問了一遍。
陸嘯行偏不回答,低頭專心擰著螺絲。
晏泊如便用他那副清啞的嗓子,慢吞吞來了一句,“不愧是陸總。”
聽著就頗有些陰陽怪氣的意思。
陸嘯行畫框也不拆了,沉著臉轉身將晏泊如攔腰抱起,扔到了床上。
裹在身上的浴巾一下散開,晏泊如驚呼一聲。
肩寬的人,腰會顯得格外細。
陸嘯行眼神一暗,眉眼低壓,顯得很兇,耳尖卻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