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餐桌上擺著幾盅燉湯,摸了摸還是熱的。
他惦記了半宿的鞋整整齊齊擺在玄關。
陸嘯行不知道去哪兒了。
坐著喝了兩口湯,陸嘯行施施然走了進來,他再次嘗試主動和晏泊如說話。
“邱焓他們騎馬去了,先吃點墊墊肚子,高興的話我們去泡會兒溫泉。”
晏泊如揉了揉鼻子,到底應了一聲,“哦。”
騎馬對現在的他而言確實很為難,泡一泡溫泉也好,昨晚被按在冰涼的鏡子前折騰了幾個小時,總感覺鼻子有點癢,別再感冒了。
私人的溫泉池,湯池和湯池之間修了日式的木制隔門,也不知道酒莊是從哪里引來的溫泉水,霧氣中彌散著混合了玫瑰香的硫酸味,不一會兒就熏得晏泊如頭暈眼花。
腿軟得站不穩,他摸著青石墻壁緩了片刻,根本沒想著出聲叫隔壁的陸嘯行。
應該有一段時間不想再去釣這可怕的人了。
裹著寬松的青色亞麻浴衣繞過長長的回廊,晏泊如很快重新鉆進被窩里,頭發都懶得吹干,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昨晚那一出,算是傷了筋動了骨,大約得睡到明天才能將精神養回來。
當饑餓將他叫醒時,天應該是已經沉了下來,床頭的暖燈像一塊橙黃的月亮,不遠不近懸在頭頂。
不適地動了動,晏泊如才遲鈍地發現自己被陸嘯行緊緊抱在了懷里。
伸出來摟著他的胳膊上全是淺紅色的牙印,一層覆一層,蓋在了淡色的陳年舊疤上。
昏暗的燈光蓋住了他眼里復雜的情緒,陸嘯行很快也醒了。
順著晏泊如的目光看了過去,他不禁輕笑了一聲,“昨天一直摸我肩膀,還趴在我肩頭哭。”
說話間,相貼的胸腔處發出一點震動,是明晃晃的親昵。
以前也睡過,沒見他事后這麼溫柔過。
晏泊如琢磨出了點變化來。
喝斷片了,對于很多細節確實沒了印象,他沉默半晌,啞著嗓子問,“會痛嗎?”
“你又沒下死口。”陸嘯行言語間帶著點難得的揶揄。
然而他問的不是昨晚,是留下疤痕的當年,是那場導致屬于他的記憶全然滅失的車禍。
晏泊如又伸手摸了摸他的杰作,小聲道:“那就好。”
“肚子餓了。”他沒再忸怩,大剌剌將腿架到陸嘯行腹部,順勢往下摸了一把腹肌,假裝質問,“陸總是不是趁我睡覺,偷偷吃獨食了。”
“沒,等你呢。”陸嘯行只是覺得這個樣子的晏泊如格外招人喜歡,言行間帶著恰到好處的一點嬌氣。
等餐的空隙,晏泊如從行李箱里找出身體乳,坐在床上給自己一點點涂了起來。
乳液乍一碰到皮膚時難免有些涼,他的表情一時間生動極了。
又見他艱難地伸著胳膊想去夠脊背,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涂上,大約是因為渾身酸痛,失去了平時驚人的柔韌性。
作為罪魁禍首,陸嘯行自覺過來,擠了一泵奶白色的身體乳,在掌心搓熱后,一點點抹到晏泊如背上和腰間。
在氣氛曖昧起來之前,晏泊如縮了回去,直言,“屁股疼。”
和送餐的服務生一起來的還有邱焓,他在門口探了個頭,質問,“行哥,這不是咱發小的友誼之旅嘛,怎麼整成了你倆的小情侶蜜月之行?”
聽聞眾人晚飯后換了項娛樂活動,正圍在娛樂區打臺球,這是董邡的愛好,贏的人還有彩頭。
菜品擺了滿滿一桌,晏泊如挑了幾口蒸魚,陸嘯行順手將上面的姜絲撿走。
邱焓跟了進來,跨坐在一旁的高腳凳上,興致勃勃的,“嫂子打臺球去嗎,切磋一下,今天晚上不灌你酒了。”
“彩頭可是一顆Argyle雙證紅鉆,董大邡的寶貝藏品。”
手里的筷子擱了下去,晏泊如來了興致,他一直想找幾顆彩鉆做胸針,手里已經有了兩顆粉鉆,就想要一顆高品質紅鉆。
Argyle礦1985年開采至今,總共采得不到50顆紅鉆,流出來的大多是招標會重頭拍品,市面上一顆難求。
“怎麼樣,心動了吧!”邱焓挑起眉,接著游說。
他愛湊熱鬧,更愛帶著別人一起湊熱鬧。
陸嘯行扣了扣餐桌,“先吃飯,一會兒再說。”
晏泊如的注意力明顯已經被那顆紅鉆吸引了過去。
“想去嗎?”陸嘯行轉頭問他。
“嗯。”
“會打嗎?”陸嘯行在確認他的水平。
晏泊如:“一點點。”
陸嘯行了然,“你想要那顆紅鉆?”
晏泊如又是乖巧“嗯”了一聲。
一旁的邱焓適時插了話,“大邡從小學開始就特別愛搗臺球,放了學也不拉著我泡網吧打籃球,就愛去他叔叔開的臺球館搗兩把。”
這是在委婉地暗示只會一點點是沒法贏到那顆紅鉆的。
晏泊如聞言笑了笑,“可能沒戲了。”
分辨出他言語間的惋惜之意,陸嘯行開口,“想玩就去玩兩局,就當娛樂放松。”
“好。”晏泊如以為陸嘯行是勸自己想開點,誰知道這人下一句是,“我給你贏回來就是了。
”
第34章 謝謝,我很喜歡
室內吊燈繁復奢華,晃得晏泊如下意識閉了閉眼。
四張臺球桌,有三場已經分出了勝負,董邡正摟著葉茗玫指導她怎麼架桿,見了陸嘯行眼睛一亮,“嚯,行哥,舍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