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對晏泊如忽遠忽近的試探和逐步靠近,他沒能忍住,像一只背著硬殼試探著吸食花蜜的小蟲,在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被理不清扯不斷的蛛網牢牢包裹住無法動彈了。
明明才沒過去多久。
甚至在這一刻,看著晏泊如亮晶晶的眼睛,他突然動了想和他共度一生的念頭,他開始后悔那份婚前協議的時效太短,希望他們是真心相愛。
仔細想想,他的抵抗一直就很有限,他從未看著晏泊如的笑臉想象出一個厭惡的表情,從一開始,晏泊如聽了他的話吃了一個月阻斷藥人都吃瘦了,他那個時候就在心疼。
這個人從一開始對他而言就是特別的,拿著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特權。
怎麼算是真心相愛?坦誠的一心一意的付出,喜對方所喜,痛對方所痛,禍福相依,真心換真心。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但他選擇了回避。
“不知道。”
晏泊如讓他違背了本能。
陸嘯行后知后覺開始緊張,害怕,就像失去了穿了很多年的鎧甲。
可他很喜歡別人叫晏泊如“陸嫂”,冠上他的姓,名正言順。
都是那份“炮友協議”的問題。
是因為有了身體上的糾纏,所以腦子不清醒了,借著出差的機會拉開距離,他可以認真想想兩人的關系,智商也許能重新占領高地。
陸嘯行喝了口水,單方面結束了這場交談。
掌聲和口哨聲響了起來,求婚進展很順利,不出意外傳出去又是一段佳話。
重頭戲結束,兩位主角不見了蹤影,Valder Fields響起,餐桌被有序地撤了下去,有漂亮的姑娘拉著男伴在草坪上跳起交誼舞,輕盈的波浪卷被晚風拂起,熱烈又自信。
邱焓來叫人,“兄弟,來玩游戲兄弟。”有幾個人要湊去落地窗前的秋千架邊玩桌游。
“你去跟他們玩兒吧。”陸嘯行主動趕人。
知道陸嘯行不愛湊熱鬧,跟不熟的人更是沒話聊,一般有個什麼聚會,邱焓都會坐在一旁陪著貧兩句,照顧陸嘯行的情緒,簡直操碎了心。
“我懂我懂,行哥你這是有了老婆就不需要我了。”
那位對著晏泊如吟詩的陳筠也跟過來勸,“陸總和嫂子也來吧,咱人不夠,圖個熱鬧,酒還沒喝到位呢。”
邱焓知道跟陸嘯行說不通,直接舉著胳膊俯身邀請晏泊如,示意他將手搭在自己臂彎上,“嫂子,跟我走吧,這人忒沒意思,咱跳舞去。”
“我國標跳得賊溜,以前上學的時候可是藝術特長生。”
終于還是坐回了室內。
都是年輕人,各種時興的桌游鋪開,大家熱火朝天選了起來,陸嘯行不太了解規則,就臭著張臉陷在沙發座里,雙腿交疊,一副不感興趣的大佬范兒。
輸就輸了,喝口酒就行了。
畢竟已經扛起集團的重任了,到底和羽翼未豐的溫室花朵們有了代溝。
他控制著不去看草坪上的兩人。
大概在轉著沒完沒了的圈吧。
這有什麼好在意的。
再一個抬頭,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晏泊如優雅大方地朝他行了個禮,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向他伸來。
“可以邀請您跳支舞嗎?Mon amour ”
第32章 你不是我的妹妹
還以為晏泊如是個大神,畢竟他那個邀請的手勢做得太過流暢優雅,結果真站到草坪上,又幾次三番踩到他的腳。
陸嘯行心道果然如此,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人腿太長重心不穩,會平地摔。
偏偏晏老師毫無心理障礙,踩便踩了,面上毫不慌亂,當然道歉也會道歉。
道完歉接著踩。
除了結束后陸嘯行皮鞋上的腳印,愣是沒人注意到晏泊如舞跳得稀爛。
“我以前跳男步的。”他抿了抿嘴,猶豫了片刻,說出了那句,“你手搭我肩上,讓我摟著腰,就好了。”
他不服輸,陸嘯行卻怕了。
跳女步是不可能的,陸嘯行用了點力,將晏泊如柔軟的腰身重新掐住,“再試一次,你放松,跟著我就是。”
“好吧。”
于是晏泊如彎下腰,解開他的鞋,隨意踢到一邊后,光腳踩到了陸嘯行的鞋面。
兩人身高相差無幾,于是他便比陸嘯行高上了一點,可以很好地伏在他的肩頭。
靜謐又柔和的鋼琴音重新響起,是Lullaby搖籃曲。
晚風似薄紗般輕柔拂過,點點星光傾灑而下,浪漫這個詞開始變得具象。
這次他們配合得很好。
盡了興,晏泊如踮著腳去撿起他的鞋。
腳底臟了,他便不穿,就這麼大喇喇赤著腳邁過草地,回到了鬧哄哄的廊下。
“又要提前開溜?”
“行哥都不跟我們玩兒了,這重色輕友的。”
眾人手里的桌游玩得正嗨,需要細品的紅酒被撤走,換成了各種五顏六色的特調,滿滿當當擺了一桌。
中間是一整排烈性雞尾酒,大約是等輸了游戲的人做懲罰。
陸嘯行一臉正經走了過來,陳筠最會起哄,當即起身攔住他,話卻是對晏泊如說的,“嫂子,家教別這麼嚴啊,放行哥跟咱們喝一會兒,時辰還早呢。”
“對啊,說好了今夜不醉不歸,群主置頂的紅頭文件你倆認真研讀了沒。